肩颈处的蒲公英纹身都要烧糊了。
出事了。
路许僵着身子没动,一只手抬了一半,没能落下去,只能虚虚地环着江乘月的肩膀,像是搂抱的动作。十几度的相对低温环境里,路许却感觉自己像是被放在火上烤。
路许一直觉得自己心里有座美术馆,呈放着他从十几岁到现在的所有设计灵感,从平庸、不为人知,到随便拎出来一个都是五位数起步的市价。
现在有一朵小火星,从天而降,轰然把他的美术馆夷为平地,在焦黑的土地上,长出了一段新生的藤蔓。
身体的某个地方悄悄地苏醒了,不断地向他传递着絮絮叨叨的话语——
衣服多余了。
被子多余了。
江乘月的衣服也多余了。
这就吵得路许有点头疼了,他动了动手臂,手腕内侧擦过了一个柔软湿润的东西,他拿残存的理智想了想,那应该是江乘月的嘴唇。
江乘月一觉睡醒才发觉自己“超线”了。
他在梦里无意识地越过了两人间那道“楚河汉界”,气势汹汹地攻打了路许的地盘。
他睡意没散,突然想起来路许昨晚睡前对自己的恶劣态度,打了个寒噤,赶紧悄悄地往自己的地盘挪,后背却抵在了路许手臂上。
路许睁开的蓝眼睛里没有半点睡意,手搭在江乘月的脑袋上轻轻地抚弄了两下。
江乘月没动,只是想到了那只素未谋面的小鸟Nancy。
Nancy被路许抚摸脑袋的时候,会和他一样眯着眼睛,舍不得离开吗?
江乘月想踢开点被子起床,一抬腿,膝盖却碰到了一个坚硬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