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顾淮情绪有些失控时咬过的那块地方被轻柔的吻覆盖了,颈间痒痒的,像是被灼热的艳阳烫伤,又像是被凛冽的冬风刺痛。
他逐渐分不出顾淮给他的温度,只记得自己刚才答应的是一下,而不是很多下。
他的后腰软软地,要往沙发的方向塌,顾淮的右手在他的后背上抵了一下,慢慢地把他放下去,沙发扶手垫高了他的腰,这个姿势比刚才的要难受,他小幅度地蹙眉,搭在扶手上的腿弯不安地动了动。
他仰头看着顾淮逐渐深邃的眼睛,暖色的灯光从顾淮的背后朝着他的方向照过来,他微微地眯着眼睛,认真地说:“一下。”
顾淮压根就没把自己刚才说过的话当回事,已经抛在脑后了:“啊?什么?”
林思渡在沙发上侧了身,收回搭在沙发扶手上的两条长腿,想把自己蜷缩成一团,挑起的脚尖回收时,不小心从顾淮小腹的位置撞了过来,脚背碰到了一个硬挺的东西,他迟疑了一瞬间,在意识到那是什么的时候,脸色微微地白了一下,露出了不可思议和无法理解的表情。
顾淮正肖想着怎么把人骗到手,猝不及防被不轻不重地踢了一脚,腰间像是着了火,卷起的烈焰让他整个人都恍惚了一瞬间,经常锻炼的身体先一步反应,扣住了林思渡的脚踝。
“啊……”蜷缩在沙发上的人极小声地哀叫了一声。
顾淮像是被一场倾盆大雨给浇清醒了,松开手,带着点歉意地给人揉了揉。
林思渡侧躺在沙发上,斜着看人的眼睛里好像有一层薄薄的水雾。
“下次别踢我了,ok吗?”顾淮坐在沙发扶手上,“但凡是个男人,被你在那个位置来一脚,自我保护反应都大。”
林思渡翻了个面,趴在沙发上,拿后脑勺对着他。
还好,顾淮心想,林思渡没有像之前那样跳下沙发拖着行李箱就走人。
“你第一次给我买东西吧,糖葫芦不好吃,但我今天还挺爱吃的。”顾淮坐在沙发上,没管硬得发疼的下身,曲起了两条无处安放的长腿,逗人说话。
“不是第一次。”林思渡纠正。
顾淮:“还有哪次?”
林思渡提醒:“上次的早餐,我买好了回来加工的……”
“那个不算。”顾淮说起这个就皱眉,“你摸着你的良心告诉我,那东西能吃吗?”
林思渡抬起头,脸颊上的薄红已经散去,恢复了先前霜雪般的清冷模样,他坐到了沙发的另一边,往膝盖上搭了一张白色的薄毛毯,按开了酒店客厅的电视,调到了农业频道,看电视里的人种白菜萝卜。
“你怎么看这种东西?”顾淮嫌弃地说,“老气横秋的,我外公外婆才爱看这个。”
老气横秋的林思渡扫了顾淮一眼,用修剪得圆润干净的指甲压在电视机遥控器的按键上,换了个电视台,一条碗口粗的黑色大蛇张牙舞爪地冲顾淮晃了晃脑袋。
顾淮:“……”
“它真漂亮。”林思渡由衷地赞美,面无表情。
顾淮揉了揉眉心,绕开沙发,转身去房间了。
林思渡向后枕在柔软的沙发靠背上,身体陷在沙发里,原本压得平直的嘴角微弯。
他和顾淮,好像都在找适合对方的相处方式,那种微妙的平衡被保持得很好,逐渐让他俩能够在一个屋檐下和睦相处。
林思渡每次坐完长途交通工具后就很容易疲惫,他欣赏了一会儿巨蟒绕树,眼皮像是灌了铅,越来越沉,头也逐渐歪倒向沙发的一边。他拥着毯子,想在这里睡着,忽然记起来顾淮想抱他却把他摔在沙发上的经历。
他右手握拳,敲了敲自己的脑袋,强打起精神,往卫生间的方向走,想洗洗脸,卫生间的门半开着,灯光也亮着,林思渡推门进去,一眼看见了洗完澡正在穿衣服的顾淮。
顾淮刚关了水,只穿了一条深蓝色的男士四角内裤,上身的水还没擦干净,腰腹紧实的线条间有几颗水珠正在滚落,把他腰间那块深蓝色的布料浸湿了一小块。
“你怎么……这个时间洗澡?”林思渡呛了一口浓郁的水汽,咳得脸颊微红。
顾淮习惯性地开口:“对不起?”
“你道什么歉。”林思渡冷冷地说,“是我没敲门。”
顾淮站在原地,水也不擦了:“那我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