牵机不止是死,等同于一场酷刑。
尤其对气息绵长不会轻易死去的内家高手来说,毒发致使经脉皆废,痛不欲生,是堪比炼狱的漫长折磨。
“告诉我。”孟戚面上带了杀意。
燕岑木木地转头,惨笑道:“死了,他们在那天也死了。如果愚蠢是人世的一种恶,它能造就无边业障,连渡世佛法都洗不净。”
孟戚有了不详预感。
果然旁边那抱着女童的老仆愤然骂道:“是一群瞎了眼蒙了心的家伙,到阴曹地府也没脸见他们死去的兄弟子嗣,他们害了宁老将军,他们害了所有人啊!”
老仆声音尖厉,似要发泄心底的痛苦。
众人眼眶发红,其中一人噗通一声跪地,号哭道:“我忍不下去了,我伯父也是瞎眼的糊涂蛋,我没脸活下去了。”
“虎郎你说什么?”
“我……伯父不许我应召入关,发了老大的脾气,我没听他的……结果那日他趁我不备,将我打晕藏在地窖,我出来的时候,一切都迟了。”
那汉子目眦欲裂,冲着众人喊道,“杀了我吧,你们杀了我!”
孟戚及时拦在了中间,一手将那发狂乱喊的汉子提将起来,拍了他百会穴一记,和缓的内劲似一盆凉水当头浇下,让对方瞬间冷静下来。
“你伯父是内应?他为什么要做内应?”
“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不,我知道。”汉子嘴里语无伦次,最后哭道,“他们听了妖人蛊惑!”
孟戚环视众人,宝相寺的僧人率先合掌道:“中毒之后,诸位师伯师叔立刻察觉到不妥,毒在饭食跟腌菜之中。吾等师兄弟有的是因事耽搁没进食,有的在参悟武功,贫僧惭愧,觉得那腌菜味太重,故未食用。”
悬川关这些年一直缺粮食,永宸帝登基之后好了许多,但是馒头苦了一点,腌菜太咸,从士卒到苦行僧人都不会挑剔。
“逆军一共用了两种毒,细说应是一类,只是一者毒性较浅,下在水源或者伙房的水缸,关内将士腹痛抽搐无力起身。”那僧人满脸悲苦地说,“其二泡在腌菜里,是特意送给宁家跟吾等僧人的腌菜,有大毒,发作极急。宁家满门,只有这个被宠溺的挑嘴女娃逃过一劫,宁老将军跟正在商议军务的幕僚、副将几乎都毒发身亡,幸存者寥寥无几。察觉到是毒,吾等师兄弟立刻取水试图以菉豆解之,谁知水里也有毒,许多人因此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