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史大人,你这……”岑谦为难一阵,只好 在床榻上朝二人一拜。
林荆璞无奈一笑,给冯卧使了个眼色,他这才把岑谦的鞋还了回去。
家仆给他们上了茶与点心。林荆璞坐下抿了一口,茶味很 淡,几乎品不出茶香,但恐怕已是刺史府眼下能拿出招待客人最好 的茶水了。
岑谦喝完了药,哭得喉咙发涩,缓了缓才道:“这几日 我卧病在床,总是想起前几日 发生之事。想明白了一些,可想不明白的事更多 ,还望二爷指教。”
“岑大人还在病中,不宜过于 耗神。有 什么疑虑,只管开口便是。”林荆璞道。
岑谦听他如此说 ,也不再客套,开门见 山:“那日 胡轶围剿营帐,你的高手应是早在堤坝上下了埋伏,那一箭才会射的如此之准。因此我便想不通了,二爷身边既有 如此高手,早应有 许多 机会,可一箭要了胡轶的性命,又为何要白白生出来这许多 事端?”
这一点,岑谦实 在是费解至极。
既然杀了胡轶便可破解允州之乱,又为何不早点杀?为何林荆璞非要换了霉米,劫了狱,等待无退路时 再杀他?
林荆璞似笑非笑,声音温和:“允州毕竟不是邺京,大洪当前,城防宽松,杀了一个胡轶容易,可要拉拢人心难。”
岑谦眉头一滞:“此话怎说 ?”
“胡轶是燕鸿钦定的御史是不争的事实 ,满邺京都 知道此事。他若无缘无故枉死在允州,到时 朝廷必定会以 此做文章重查此案。我倒是可以 轻易脱身,岑大人身为本州刺史,可有 应对之策?”
岑谦背后一阵冷汗,思忖道:“这,确实 无策可对……”
林荆璞说 :“这是其一,所以 必得给胡轶安一个滋事生乱之名,给启朝朝廷一个交代,才可保允州与岑大人安然无虞。”
岑谦见 他迟迟不语,又问:“可还有 其二?”
林荆璞一笑:“至于 其二么,权是我的一片私心,实 在是愧于 向大人说 出口。”
“二爷但说 无妨。”岑谦早已卸下了对他的防备,还对他有 些许的敬佩之意。
“岑大人是清正之辈,以 苍生百姓为重,又嫉恶如仇,不愿与吾等前朝余孽同流。从北边运到三郡的赀货,常为大人所阻截,亚父多 次向允州示好 ,大人也从不领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