粟息心底失落更甚。
大三那年的暑假,粟息和班里同学去山里实习写生,在山脚遇见校篮球队的带队老师。他发短信给校队队长,打开手机里的导航软件搜索对方发过来的宾馆名字,傍晚躲开写生的带队老师,单独下山找到山脚的宾馆,敲响了聂靖泽房间的门。
对方来开门,看见他时沉下脸来。粟息假装视而不见,伸手搂住他的脖颈亲他的下巴,借由上床这件事留在对方的房间里过夜。天亮以后被聂靖泽赶出门外,粟息蹲在走廊上给他打电话,却只听见对方说:“你回去吧。”
电话被挂掉,再打时就是拒接。粟息撑着发麻的膝盖从地上站起来,对面房间的门被人拉开,校队队长扶着门框低眉望他,“我送你回去吧。”
粟息握着手机没有说话,聂靖泽冷冰冰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来:“粟息,你自己回去,也不要再下山来找我。”
他这才发现,最后一通电话竟然被接了起来。
粟息没有再下山找他。
除此以外,暑假结束以后回到学校,聂靖泽甚至不再允许他去校篮球队。
分明在床上时一天比一天更加契合,下了床以后,他却觉得自己离聂靖泽越来越远,甚至远不如在一起前。
大四那年的夏天,毕业答辩的结果还未下来,粟松青却要送他出国。他从粟松青面上日渐沉重疲惫的神情和透着门缝书房里的只字片语里窥出端倪,想的第一件事却是和聂靖泽分手。
他约聂靖泽在学校附近的咖啡馆里见面。临近毕业时聂靖泽搬回宿舍里住,几天未见的人坐在店里,指尖敲着桌面,神色冷淡地问他:“有话就说,我还有事要忙。”
粟息对他说:“我们可以分手了。”
他觉得他连分手时都像是在讨好对方。
聂靖泽面色微怔一秒,眼底浮起碎冰,张开嘴唇,缓缓吐出一个字来:“好。”
粟息隐约从中听出一分咬牙切齿和愠怒,忍不住回忆起两年前的那场生日派对。时间的长河将记忆两端连结在一起,两年前对方答应他的告白时咬牙切齿的模样,竟然诡异而出人意料般地与分手时的情景重叠在一起。
粟息将对方眼底的愠色归结为单方面被甩的不悦。
他起身推开店门朝外走,一边走一边给聂靖泽发出最后一条短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