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显粗粝的食指指腹重重刮过他的下颚,按在他的脸颊上,顺着他的侧脸一寸一寸地往上挪,摸过他的鼻梁和眉骨,最后按在他的眼皮上方,用力地揉擦起来。
粟息不得不闭上眼睛。
聂靖泽沉声开口,又一次叫了他的名字,以一种笃定的语气:“粟息。”
对方唇间温热的吐息喷在他的眼皮上,他的眼皮轻轻一颤。
紧接着,比之落在眼皮上还要重的力度,再度落回他的嘴唇上,带着浓浓的侵袭意味和熟悉的温热触感。粟息闭着眼睛,眼前一片黑暗,嘴唇相抵摩挲的感觉在大脑中无限放大,几乎要冲垮他脑中的意识。
他心中隐隐战栗,却不知道聂靖泽是什么意思。抵在对方胸膛前的双手却渐渐卸下力来,惶惑地垂落了下去。
聂靖泽不由得加大了动作。他将怀中人往身前勒,落到粟息腰上的手臂不断地收紧,落在粟息嘴巴上的不再是亲吻,而是吞咽入腹般的啃咬。
就连围绕在对方周身的气息,也渐渐如惊涛骇浪般涌动起来。
粟息睁开眼睛,一眼望入聂靖泽近在咫尺那双深不见底的瞳孔,不偏不倚地捕捉到了对方藏在眼眸深处浓稠醉意之下的恨怒。
一盆冰水当头淋下,皮肤下的血液亦随之冷却下来。
他想,整整两年过去,聂靖泽果然仍对当初他所做下的那些强人所难的事情耿耿于怀。
他伸手去推聂靖泽,奈何后者箍在他腰间的手却纹丝不动。心中正焦虑时,另一侧的车门却发出轻轻的声响,门被人拉开了。
聂靖泽闻声,终于放开了他。
粟息脑中一空,转头望了过去。
一只手扶着车门,手腕上还挂着便利店购物袋的年轻男生维持着弯腰跨入车内的姿势,神色震惊地看着他们。
他垂下眼睛,收起脸上淡淡的狼狈,不记得去拿身后中控台上的小龙虾,甚至于仓促起身间,听见耳中模糊落入零碎声响,也顾不上低头去查看,转身开了车门往外走。
抬头时余光隐约扫见斜右侧黑漆漆的巷口,有窥探的视线朝他而来。只是再定神看去时,却只除了一片漆黑,什么也没有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