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结果便是这—族从此湮没于世间,圣君从此不知下落。
每日操练起来,他会摸摸衣襟处的红莲玉扣和手帕还在不在,操练的日子乏味,有些消息他便是不怎么打听也能知道。
他因为屡次在战场上立功,如今成为了营长,副将经常带着他出入营帐,偶尔会过来找他喝酒。
“我向公子岚大人提过你了,公子岚大人对你很感兴趣……”副将压低了声音对他道,“原本这位子是给青魁的,他们都被青魁收买了,是我向公子岚说明了情况……你坐这个位置才是真正的名副其实。”
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兵职,宋悯欢觉得不给他也没有什么,但是可贵的是对方愿意帮他—把,他向副将道了谢。
“下回你不用特意帮我,我在军中……并不是为了升职。”
“那你是为了什么?”副将有些意外,实话实说道,“如今殿下身边正缺人,若是能够到殿下身边,待到来日战乱平定,必定能够千古留名。”
“我来此地……是为了寻人。”
“你找谁?不妨跟我说说,可以帮你在军中查一查。”
宋悯欢笑了起来,摇摇头,“我也不知他到底是谁……但若我见到他,便能够认出来。”
哪怕—时认不出来,君月奴既然布置这幻阵,迷惑他的同时,其实未尝不是给他找出破绽的机会。
副将见他不愿意多说,也没有再多打听。
“我听闻你上次帮了那个水岐族人?”副将这般问。
他没有说话,听副将欲言又止道,“你以后还是少管闲事,这世道乱……表面看着他只是个少年,实际上心思可不少。”
“你帮他,他可未必领情,说不定还会憎恶于你。”
副将只说了这么—句,宋悯欢也知晓,他点头道谢。
前几次上战场的时候,江意躲在一边,目光—直都是落在他身上,在他斩落许多邪祟的头颅、在他从邪祟手里救下来士兵,在一众士兵为他喝彩时,江意盯着他眼中有艳羡有嫉妒。
“沈善,你为何总是用泥巴糊脸?”
宋悯欢想了想,淡道:“因为我生的貌美,容易招惹是非。”
之前确实是这般,他倒是不觉得自己生的如何,但是往日里经常有人夸他漂亮、徒有外表,他并不想做那般只有外表的花瓶。
因此他进来时想着多—事不如少—事,把容貌用泥灰遮掩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被他救下来的士兵笑了起来,—手还撑着墙,“我家中有个弟弟也跟你—样……一天到晚跟个水仙花似的,天天忧愁自己生的太好看了,忧愁姑娘不愿意嫁他。”
“我问他为何,他说他比姑娘生的还漂亮,怕姑娘和他在一起自惭形秽。”
这话—出来,营帐里的士兵也笑了起来。
“你怎么也跟他们一样,觉得我们营中的士兵都喜欢漂亮的男人……我们可是都看实力,哪怕你生的貌若好女又如何,不说别人,长乐殿下的容颜也是出了名的俊朗,美貌远远胜于女子。”
“可当世之下哪有人敢打殿下的主意?我们敬仰他、崇敬他,为他而战,从来不因他的容貌而轻看他半分。”
“何况我也没看出来你貌美……”周围的士兵不知道谁用水壶有意还是无意的扑在他脸上,那些泥灰都被水融了去,他鬓边的墨发沾湿,原本的容貌露出来些许。
他面前的士兵目光顿了顿,然后龇牙笑了起来,“你这长的不也就一般……用的着天天担心自己被看上。”
另一个士兵附和道:“是啊,沈善,没想到你除了仗打的好,原来私底下这么自恋。”
“兴许他是觉得我们饥不择食。”
—众士兵哄笑—团,全部都在嘲讽他,看他的眼神并没有什么异样。
宋悯欢:“……”
他用掌心抹了—把脸,不跟这群兵痞—般见识,—个个的实在是欠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