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乢州城南门内的大街上,就多了好些个鬼鬼祟祟的身影。
城门洞子里,几个防风灯笼中的灯油已经快要枯竭,火光变得黯淡了许多,几个值夜的州兵低声咒骂着,站在城门洞里活动着几乎僵硬的身体。
大街上那些鬼祟的身影小心翼翼的避开了几个州兵的目光,带着一丝期盼看着紧闭的城门。
城门外,官道旁的密林中,几声婉转的鸟鸣声响起。
浑身满是露水的阿雀打了个呵欠,睁开双眼,懒洋洋的在一条鹅蛋粗细的树枝上绷直了身体伸了个懒腰,身体一偏就从树枝上滑了下来。
高挑瘦削的阿雀好像棉花球一样悄无声息的落地,他在树下缩成了一团,本能而警惕的向四周张望着。头顶树枝上几只小麻雀儿‘喳喳’叫了两声,阿雀笑了笑,懒洋洋的站了起来。
借着朦胧的晨光,可以看到阿雀清秀的面孔上,两条长眉犹如两柄长而细的利剑,斜斜的插向了鬓角。本来颇为英朗的长眉,却硬是被阿雀慵懒的笑容带歪了气质,懒散得好像两条吃饱喝足的猫儿蜷缩在他的额头上。
再次打了个呵欠,阿雀穿过树林,来到了官道上。
回头向虎牙口的方向望了望,阿雀低声笑骂了起来:“一群杀胚,嚇,这血腥味,隔着二十几里地都能闻到。为了点不能吃、不能喝的金子,至于么?”
活动了一下身体,用力抓乱了发髻,长发胡乱的披散了下来,阿雀撕开了身上的紧身劲装,又拔出匕首在衣衫上切开了几条长长的裂口,整个人在黄沙铺成的官道上打了两个滚,顿时变得无比的狼狈。
‘咚’的一声钟鸣,乢州城上空淡淡的一层光幕悄然撤去,四方城门的城门楼子上传来了城门官悠长的呼喝声。就听‘卡啦啦’一阵铁链摩擦声响起,乢州城的四方城门同时开启。
阿雀气喘吁吁的顺着官道狂奔了过来,乢州城的南门还没完全开启,他就一头撞了进去,差点撞在了几个州兵骇然挺起的枪尖上。
“什么人?做什么?做什么?大清早的想死么?”一大早的被阿雀吓了一大跳,看守城门的州兵们气急败坏的呼喝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