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好在意的了,左右不过是一只丧家之犬,老朽不堪,除了还能狂吠几声以外,在如今的时局中也做不了什么。”天澜真君面色不变,淡淡地道,“捉得到,便斩草除根,捉不到,量他也翻不过天,又何须在乎此人。”
陆尘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默默转过头来,看了一眼外头无边无际的黑夜,然后仰首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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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天澜真君对陆尘说的话十分淡定轻松,但他是老大他最大,他想怎么说都可以。底下的人如果也是这个态度,那就真是脑子坏了。
陆尘的脑子当然没有坏,所以,他很明智地只当没听见天澜真君说过这番话,该做的布置该做的准备,一点都没落下。
陈壑已经被逼得无路可走,终于还是在现实面前低了头。他本是死都不怕的人,结果却发现自己受不了背负污名去死,更不用说自己的家人说不定还要被自己拼死维护的魔教同伴所虐杀。既然如此,那么拼命坚持然后死掉又有什么意义呢?
所以,还是就这样换一种活法吧。
人生到此,无路可退,面前也只有一条路可以走,想想也是有几分悲凉。既然心思上有了这么一种空隙缺口,那么剩下的欲念就很快如洪水一般冲垮了他所有的防线,过往的坚持在此刻看来变得一文不值。
但,在完全叛投之前,陈壑对陆尘最后的坚持与要求只剩下了一点:他要看到自己的家人。
陆尘答应了。
这种事当然是离不开神通广大的浮云司了,陆尘直接就找到了血莺,这两位如今天澜真君座下最炙手可热的权贵,不管之前关系是否有些微妙,但是在陆尘对她说明了这中间的情形后,血莺立刻便答应下来,并且毫不迟疑地开始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