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宁和九尘都能理解此刻来琊道君的心情。

修行如登山，一步步从最底层慢慢前行，路途中多少坎坷磨难，终于走到了山顶。再迈出一步……是跌入无尽深渊？还是一飞冲天？来琊道君合道失败，显然跌入了无尽深渊，他的魂魄真灵已经开始了溃散，看着自己走向死亡，自己的修行路就此终结，即便早有心理准备，依旧会痛心的很。

“修行无尽岁月，至此止步。”来琊道君摇头，随即他哑然失笑，“我年少时奋斗，一步步走向巅峰，尔后才知道我们的族群‘星河一族’生存的何等艰难，成道君后，我一心为族群……”

“太久了，太累了。”

“我活了这么久，一直都是在虞星海。”来琊道君，“还从来没去无尽疆域过。”

来琊道君站了起来，挥手收了三角形法坛。

“北冥兄，九尘兄。”来琊道君看向纪宁和九尘，“我要离开了，准备去无尽疆域好好看看，多见识见识！甚至可能去无尽黑暗中漂泊流浪……在死前，多见识见识。”

纪宁和九尘教主也不知该说什么好。

“不必送了。”

来琊道君大步朝外走去。

……

目送着来琊道君离开，纪宁和九尘教主都唏嘘，来琊道君现在对霆南行宫也不在乎，说走就走了。可纪宁和九尘教主还是颇为在意的，因为行宫主人在墙壁上挂的一幅幅画，可都代表了一门门法门，显然行宫主人是刻意要留给后来者的。

“还好，他没发疯。”九尘教主摇头道，“我就见过合道失败后，发疯无比疯狂的道君。”

“从小开始修行，一辈子都在修行……”纪宁则是看着之前来琊道君离去的方向。“修行了上千混沌纪，修行了上万混沌纪……永远在修行，可突然合道失败了，修行路中止了。对任何一个修行者的打击都是很大的，心境大变也很正常。”

“哼，有些邪恶道君，平常将一些太过邪恶的念头压在心底，不敢太过放肆，唯恐惹得一些大能追杀。可合道失败后，注定身死道消。他们无所畏惧，那些邪恶道君一般会更加邪恶疯狂。”九尘教主道，“当然，他们也会在疯狂中灭亡。”

“不知道我们合道失败那一天，会是什么心态？”九尘教主忽然道。

“合道失败那一天？”纪宁一愣。

自己合道失败吗？

现在的自己，也没法确认那时候会是什么样的心境。

“说不定我们会合道成功，成就永恒。”纪宁笑道。

“哈哈，对，成就永恒。”九尘教主点头。“到时候我就是主宰了，我古修行者一族就有两位主宰了，哈哈。”

可他们俩都明白，成永恒的路。那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正常十万道君恐怕才一个成功，且几乎都是很普通的永恒帝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