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侄子和那骡马商约定在县城会合,不料他出门之后,第三天那个商人来到我家,却说没有见着他,催他快点动身,否则他们恐怕不能等候。
“这一下把大家吓得慌了,大哥叫家丁到县城查问,竟是谁都没有见过我们这位侄少爷!”
孟青河道:“令侄就这样莫名其妙的失了踪么?”
石元咬牙切齿他说道:“第二天清早,正是我打开大门,只见一个革囊挂在檐头,大门上还有一张大红礼帖,写着‘薄礼一份,敬祈哂纳’八个大字。我一看就知不妙,忙叫大哥来看。”
杨大熊好奇心起,说道:“革囊里是什么东西?”胡轩已经猜到几分,忙瞪师侄一眼,示意叫他不可多问。
石元喘过口气,接着说道:“革囊里是一颗血肉模糊的首级,虽然血肉模糊,我们自己人还是能够认出来的,是我那可怜的大侄儿的首级!”
孟青河是知道这位石家庄的少庄主的,心里想道:“他家这位少爷恃着家里的势力,本身武功又极高强,出道几年,倚势横行,武林同道,对他已不知有多少怨言了。给他欺负的那些人才可怜呢!”当然这话乃是闷在肚中,不敢说出来的,口头上还不能不表同仇敌忾之心呢。
此事本在大家意料之中,但由石元亲口说出,众人仍不禁毛骨惊然悚然。胡轩道:“这厮如此狠辣,真是可恨!”
石元说道:“还有呢!”
方震骇道:“还有更厉害的手段?”
石元道:“我们在大同府开有七家当铺,有数千亩良田。最大的一间当铺是利来号,年中入息也有数万两银子,是由我这一房的子侄做朝奉的。
“就在我那大侄子的首级送来的第二天,利来号也出事了,朝奉莫名其妙的死在床上,后来请来了这位玄经道长验尸,才看出是受了奇门七绝掌之伤!”
方震道:“奇门七绝掌?那正是这厮的‘毒掌’了?”
石元道:“这次那厮没有留下字迹,但第三次却又有了。”
孟青河道:“居然还敢接二连三,哼,这真是欺人太甚了!”他是知道石家的诸多恶行的,心里却在暗自想道:“恶人自有恶人磨,也该有这么一个黑旋风惩戒惩戒他们石家才对!唉,我若不是为了保全虎威镖局,真不该来趁这趟浑水。”
石元咬牙切齿,接着说道:“过了几天,东乡发生农户抗租的事情,三房的人前往收租,被人吊死在村头的一棵树上。这两个人的本领,虽然算不得一流高手,寻常的壮汉,百十个也是近不了他们的身子。”
孟青河道:“不用说又是那黑旋风的所为了?”
石元恨恨说道:“谁说不是呢?这次在树上钉着一封信,信中直认利来号的命案和这次命案,都是他一个人做的,还警告我们,不许我们追究,否则三宗命案,只不过是开端而已!”
孟青河顿足道:“唉,真是欺人太甚,欺人太甚!简直比欺负我们虎威镖局还多几分!”
石元咬牙说道:“凭我们石家的威名,岂能受人这样欺负!大哥便广邀同道,放出风声,叫那厮光明正大的现出身来,和我们作一决斗!”
黑龙禅师接下去说道:“我和石庄主有十几年的交情,听得这个风声,立即就赶来了。我还代邀了几位朋友,不过这几位朋友现在已是在石家庄留守。因为恐怕中了那厮的调虎离山之计。”
方震一时尚未明白,说道:“什么调虎离山?”
黑龙禅师道:“就在我们一帮朋友来到石家庄的第三天,那厮叫丐帮的人送来一封信,约石庄主到梁山的虎头岩相会。还说任凭他邀多少人助拳都行。”
孟青河道:“丐帮给他送信的人可曾见过他么?”
石元道:“那个丐帮弟子说是帮主派他替那人送信的,帮主没有说是否见过那人。我们也还没有工夫去问丐帮的陆帮主。”
孟青河是个老江湖,听他这么说,心中已然明白几分,暗自想道:“说什么没有工夫,分明是不敢去问丐帮的陆帮主。”要知那个怪侠黑旋风既然能够请得动丐帮的弟子替他送信,自必和丐帮有不寻常的交情。石元只能心照不宣,岂敢去讨丐帮的没趣。
孟青河想到这里,心里更是怔忡不安,自思:“一个黑旋风已是难惹,何况他还有丐帮作靠山?呀,早知如此,我还是不赴这个约会的好!”“但我若不去,这虎威镖局却是不能保全的了。一边是官府难抗,一边是对头难惹,没奈何,看来我唯有见机而行了。当真惹不起的话,也只好放下这个老脸,向那黑旋风求情了。”
石元不知孟青河已是打了退堂鼓的主意,兀是兴高采烈地说道:“咱们两帮人合作一伙,再多一个黑旋风也不用担忧。我说呀,见了他,咱们也不必顾什么江湖规矩了,给他个一窝蜂上!”
玄经道人淡淡说道:“不怕江湖上的好汉笑话么?”
石元见他又在浇泼冷水,不觉有些恼怒,说道:“怕什么笑话,见了黑旋风的人,咱们就斩尽杀绝,有谁知道?”玄经道人冷冷说道:“只怕不能斩尽杀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