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吞虎道:“这可怪了,灵獒吠个不休,峭壁上又没有发现洞穴。”
褚蒙道:“这两只猎犬乃是西藏所进贡的灵獒,训练有素,闻到人的气味,才会这样吠的。搬这块石头试试!”原来那两只猎犬正蹲在洞口狂吠,那块石头就是林道轩拿来堵塘洞口的石头。
一个气力大的军官用力一推,果然把那块石头推动,露出了洞口,但他们从外面看进去,黑黝黝的却甚么也没看见。
林道轩躲在一根石笋后,紧张得心脏狂跳。褚蒙伏地听声,笑道:“一点不错,里面有人!”他已听到了林道轩的呼吸了。
林道轩在里面发抖,不但是为了自己的性命,更害怕的是连累了师父。但他固然是怕得发抖,羊吞虎和褚蒙在外面也同样是心怀恐惧,踌躇不敢进洞。
褚蒙道:“你们两个把这洞口铲开,进去探看。”这个山洞,外窄里宽,所以褚蒙要手下把洞口铲开,才好通过。他们这一行人带有两把钢铲。
那两个气力大的军官知道江海天的名声,却未亲见过他的本领,听说他已中了大内秘制的剧毒,也就不怎么害怕。他们在长官的吩咐之下,自己也意欲贪功,当下便挥动钢铲,铲开泥土,敲碎石头,一步一步地走进这个山洞。
忽听“哎哟”一声,走在前头的那个军官,“卜通”便倒。原来是林道轩在暗处飞出石子,打中了他的穴道。
可是前头的倒下,后头的便有了防备。林道轩第二颗石子飞出,后面的那个军官挥铲一拍,当的一声,石子反打回去。林道轩跳跃走避,身形登时暴露。
那军官大吼一声,跳上去便是一铲,火花纷飞,林道轩原来藏身之处的那根石笋,竟给他一铲铲平,幸亏林道轩走快了一步。钢铲铲平了石笋,钢铲倒卷,亦已不能复用。
褚蒙叫道:“要捉活的!”那军官起初以为偷袭的是江海天,如今才看清楚了是个孩子,心里暗暗叫了一声“惭愧”,心道:“对付一个孩子何用如此张皇?”抛掉钢铲,双臂箕张,扑过去便把他活擒。
林道轩刚学会了一套小擒拿手法,反手一拿,那军官做梦也想不到一个孩子招数竟然如此厉害,他还未擒着林道轩,手腕竟然给林道轩拿住,林道轩用力一拗,“噼啪”一声,把他的一条手臂硬生生拗折!
那军官有如受伤的野兽,负痛狂嗥,挥拳猛击,双方近身扭打,林道轩也是难以避开,“砰”的一声,被他抛了一丈开外。那军官断了一条手臂,痛彻心肺,击倒了林道轩之后,他自己也不支倒地。
褚蒙先是大吃一惊,继而狂喜。要知江海天若是已经痊愈,能够动手的话,决不会让一个孩子冒险去对付敌人;他们这么多人,还怕对付不了一个孩子吗?
褚蒙想到的,羊吞虎当然也早已想到了。两人胆气立壮,立即冲入山洞。后面三个没受伤的军官也跟着进去,并给先头那个军官解开了穴道。
只见江海天端端正正的盘膝坐在地上,动也不动,对周围一切,竟似是视而不见,听而不闻。他行的“大周天吐纳法”,正到了最紧要的关头,倘若身子移动,真气逆行,定然全身瘫痪。
褚、羊二人曾经在江海天手下吃过大亏,虽然明知江海天无能为力,心中也还是有些恐惧,只怕万一有诈,后悔莫及。褚蒙先行试探,哈哈笑道:“江大侠,你如今已是瓮中之鳖,顽抗无益,我敬重你是个好汉,咱们交个朋友吧。你叫这孩子乖乖的跟我们走,我们也就不打扰你养伤了。”
江海天俨如老僧入定,根本就不理会褚蒙说些什么。羊吞虎是个武学行家,小声说道:“看这情形,他是正在运功疗伤,到了最紧要的关头,决计不能与咱们动手的了。”
褚蒙道:“不错,我看也是这样。”但江海天的武功神奇莫测,他们曾经身受,无论如何,心中总还是有几分怯惧。因此尽管在旁边窃窃私议,一时之间,却还不敢造次。
气力最大的那个军官等得已不耐烦,心道:“一个中了剧毒的人,何必这样怕他?”冲上前去,朝着江海天的琵琶骨便是一抓,林道轩爬了起来,喝道:“休得伤我师父!”但他刚刚爬起来,却又被羊吞虎一记劈空掌将他震退三步。
只听得一声大叫。跌倒的却不是江海天,而是那个军官。原来江海天虽然不能起来动手,但他正在运用最上乘的内功,真气鼓荡,布满全身,那军官用的气力越大,反震的力道也就越大。这一招把他震得个头破血流。
另一个军官大吃一惊,挺起一柄长矛就向江海天刺去,心道:“我的手不接触你的身体,你本领再强,毕竟也还是血肉之躯,看你还能坐着不动,抵御我的长矛?”
江海天仍然端坐不动。他耳辨那长矛刺来的风声,身形微侧,长矛“卜”的一声,从他胁底刺过,矛头穿破他的衣服,却被他手臂挟住。江海天有“隔物传功”之能,真力从长矛上反震回去,那军官登时也跌了四脚朝天。但因是“隔物传功”,力度并不太强,那军官跌了一跤,只是身体疼痛而已,远远不如他的同伴之狼狈。江海天手臂一松,长矛当啷坠地。
其他几个军官相顾失色,说道:“这人是有妖法的,不可惹他!”有一两个胆小的,转过身来,便想逃走。
褚蒙喝住他们,哈哈一笑,说道:“不用惊慌,这姓江的是只有招架之功,决无反击之力。你们不必惹他,他也伤害不了你们。捉了这孩子,咱放一把火把他烧死便是!”原来江海天只能用“隔物传功”的本领震倒敌人,虚实深浅已是给褚、羊二人探悉,等于给他们证实了他们的判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