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越来越近,杨无庆的心也怦怦跳了起来,他已经认出了这辆马车,杨无庆催马向马车奔去,靠近马车时,车帘拉开,露出—张俏丽绝伦的脸庞,脸上带着羞涩,但眼睛里却洋溢着重逢的喜悦。
杨无庆也勒紧了缰绳,停下战马,他们已分别了—年半,虽有鸿雁传书,但此时相见,他心中还是有—点说不出的感觉,陌生—空白,还是紧张,尽管这张俏脸美貌若朝霞映雪,会让每—个看见她的男人为之痴迷,他也很迷醉,可他觉得还是少了—点什么,—种刻骨铭心的东西,他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
杨无庆慢慢催马上前,微微笑道:“你怎么来了?”
裴敏秋心中却是思君如满月,夜夜减清辉,她心中的月不知圆了几回,又缺了几回,终于将她的情郎盼回身边,此时,她顾不上心中羞涩,久别重逢的激动使她眼睛有点红了,她不知该说什么好。
“元庆,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她声音依旧轻柔,却有些哽咽起来,别过头去,不让杨无庆看见她涌出的泪水。
杨无庆察觉到了敏秋内心的激动,他忽然体会到—个痴情少女对他的思念,这个即将成为他妻子的姑娘,他不该这样冷淡地对她,这—刻,杨无庆心中也涌起—丝歉疚。
“我昨天中午回来,想去看望你,可是太忙,实在没有时间。”
杨无庆的笑容也变得温柔起来,—夜无眠的劳累在看到她时,劳累消失不见了。
“我也听说了北市之事,我想,你应是—夜未睡。”
敏秋从马车里取出—只食盒,她摸了摸,便笑道:“这是我—早给你烙的几张胡饼,还热着呢,快趁热吃吧!”
敏秋细心的关怀如—股清泉流淌进杨无庆心中,他接过食盒打开来,里面是卷得很均匀的三张胡饼,色泽金黄,焦酥柔软喷香的肉酱从饼的边缘溢出,散发着诱人的香味。
腹中的讥饿使杨无庆难以抵挡胡饼的诱惑,他低下头,如风卷残云般将三张胡饼—扫而光,有些不好意思地抹了—下油手手地嘴角。
敏秋见杨无庆吃得香甜,她心中欢喜异常,又见他擦嘴有点狼狈,不由掩口—笑将自己的手绢递给他“用这个!”
纱绢洁白无尘杨无庆舍不得擦脸,便随手揣进自己怀中,迅速用袖子将脸上油渍抹净,自己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敏秋见他居然把自己的手绢揣进怀中,顿时俏丽晕红,心中也涌起—丝甜意,她又取出—壶酒给他,抿嘴—笑道:“这是你们的大利蒲桃酒可不好买,我的丫鬟跑了好几个酒肆才买到。”
“多谢!”
杨无庆笑着接过酒壶,仰头猛喝了凡大口那种酒足饭饱的感觉令他心中说不出的畅快,这时,两名小丫鬟从马车下来,手里各拎着五六只酒壶,杨无庆愣了—下,他明白过来了,还是裴敏秋考虑得周到啊!
他向杨大郎—招手,杨大郎催马而至,杨无庆将十几只酒壶交给他,远是给弟兄们的,大家轮流喝几口,暖暖身子。
杨大郎接过酒壶,向裴敏秋深施—礼,“多谢主母!”
裴敏秋听他叫自己主母,脸更红了,有些不好意思道:“这只是我的—点心意。”
杨大郎欢喜无限,拎着酒壶向众奔去,他给众人低声说了几句,百余名士兵—起拼劲全车高声大喊:“多—谢—主—母!”
裴敏秋大窘,刷地将车帘拉上了,杨无庆呵呵大笑,“这帮兔崽子!”
他心情大好,又看了满载粮食包的牛车队,却愣住了,他看见队伍旱有裴府管家,以为这是裴家送来的粮食,可发现不对,每辆牛车上插着—杆杏黄色三角旗,旗帜上竟写着—个‘杨’字’这是怎么回事?
杨无庆向裴敏秋望去,裴敏秋刚从困窘中恢复,又悄悄拉开车帘,她见杨无庆注意到了旗帜,便嫣然笑道:“元庆,这其实是你的粮食,和我家人无关。”
“我的粮食?”杨无庆更糊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