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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赵煦亲政后,驸马都尉王诜的行为已经收敛多了,原因很简单,当初因蜀国长公主的事,他惹怒过神宗皇帝,曾被神宗皇帝夺回爵位,远贬地方。直到宣仁太后高滔滔垂帘听政,他才有机会复官。
而现在,轮到赵煦当政了,赵煦是神宗皇帝的仰慕者,追随者,谁知道他会不会象他父亲一样,再次将自己一撸到底呢?
还是安分守己些为好啊!
可人倒霉起来,喝水都会噎着,王诜就算夹起尾巴做人了,还是没能逃脱厄运。
几个月前,他府上的谭愿经刑部查实,竟是弥勒教在东京的负责人,王诜本人也被刑部传唤了好几回,虽然最后没有证据表明王诜本人也加入了弥勒教,但他容留不法却是事实;
弥勒教这次叛乱,差点造成宋辽两国全面开战,天都差点捅破了;
谭愿之事一经报上去,赵煦甭提多气了,真可谓是新仇旧恨一齐涌上心头,结果王诜被再次被夺爵罢官,虽然没有贬出东京城,但原来高滔滔赐给他的产业一律收归朝廷;
如今的王诜一没了俸禄,二没了田产收入,家中一群小妾连买胭脂水粉的钱都紧张,一个个花容惨淡,王诜多看上一眼都感觉腻味儿。
还好他在书画方面确实很有造诣,甚得遂宁王等人青睐,大家不时接济一点,否则现在怕是没米下锅了。
这天王诜正在书房作画,家中几个小妾却因点珠花头面吵成一团,王诜被吵得心浮气躁,一气之下,把桌上的砚台给砸出了门外!墨汁泼了一地。
这下终于清静了!
可王诜却开始心痛了,那砚台是苏轼送的,如今生活无着,拿去典卖总还值个百十贯,这下全毁了!
正当王诜气得要揍人的时候,门房来报,说是有位石大官人求见。
“不见!不见!”
王诜正烦着呢,翻开名贴见下方写着石曼舒,这名字连听都没听过,他哪有心思去和个陌生人磨牙。
门房的小厮犹豫了一下,见王诜脸色如墨,不好再说什么,正要转身离去,王诜却突然说道:“等等!”
他再次打开名贴,没错,石曼舒这名字的下方,还有几个不惹眼的小字:曾枢密府。
“快把人请进来!”
花厅里,石曼舒笑得一脸和气,通过姓名之后,也不急着说明来意,而是让随从把礼物一样样的抬上来,高丽的人参、合浦的南珠、西域的毯子、占城的香药、象牙,真是无奇不有,样样珍贵,这些礼物加起来怕得有千贯以上。
初次见面,如此大手笔,令王诜诧异不已,他还没天真到认为曾布是担心自己没米下祸,让人送点礼物来慰问自己;如今自己无权无势,连爵位都被夺了,曾布堂堂的当朝枢密使,在自己身上花这么多心思,不打听清楚他岂能安心。
“石先生恐怕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吧,如此贵重的礼物,您这是何意?”
石曼舒躬身一揖,和声笑道:“些许薄礼,不成敬意,让驸马见笑了,驸马笔墨丹青冠绝一时,连苏学士也赞喻不绝,在下更是仰慕万分,早就想登门求教,又恐过于冒昧,今日惴惴而来,唐突之处,还望驸马莫要见怪!”
石曼舒绕了一大圈,就是不提来意,倒和王诜聊起了书画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