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巷这边出现了几个蓝杉缉事,这些都穿着蓝衫,短装打扮,并没有佩戴武器,只是手里拿着一根戒尺,如今全部放了出来,出现在各条街道。
缉事们任务其实很简单,就是在各条街道闲逛,每十人划分了一个区域进行巡逻,邻里出现什么口角或者是有人当街殴斗他们是不管的,唯一的任务,就是等待哨声,没有哨声呼唤,便是天塌下来也和他们没有关系。
火巷附近的缉事小旗叫吴权,是个三十岁上下的汉子,从前在烟花胡同做帮闲,因为为人踏实,肯尽心用命,所以调到了缉事司,今日是他第一次带人巡逻,毕竟是有经验的人,他很快将小队分为了三拨,每拨三四人在这火巷附近,缉事司那边有严格的规定,若是所在的辖区在传出哨声之后所属的缉事不能在半柱香之内赶到,本辖区的小旗将受严惩,所以这吴权一点都不敢怠慢,煞费苦心的做了一番安排。
至于下头的那些缉事,都是从各地招募来的一些壮汉,这些人都不是京师人,多是在郊县或者是山东那边招募来的,之所以不征募京师的本地人,就是防止本地人身份复杂,邻里亲戚也多,难免会有人情可讲。
吴权带着三个缉事在巷尾的一处茶棚喝茶,一边和这几个缉事讲述了一些京师的趣闻,这茶棚里的茶都是几文钱的劣茶,胜在能打发时间,吴权正说的有劲的时候,突然,尖锐的哨声骤然传了出来。
“出事了,哨声是从东北方向来的。”吴权脸色一变,立即站起来,朝几个缉事大呼一声:“走。”
一行人飞快朝声援处飞奔而去。那哨声又尖啸了几次,随即戛然而止,可是已经足够给吴权等人判断方位了,他们飞快跑到了张记丝绸铺子闯了进去,便看到丝绸铺子已经面目全非,散落的绸缎和桌椅、算盘珠子到处都是,那东家张有凌整个人已是鼻青脸肿,捂着肚子在地上哀嚎,其他几个伙计都是吓得面如土色乖乖的站在店铺的角落大气不敢出。
刘三爷神气活现的抬腿踩在一个歪了的长条凳上,脸上满是凶狠。恶狠狠的大呼道:“哟呵,原来还有帮手,想不到这火巷子里居然还有人给你姓张的出头?好大的胆子!”
其他几个他带来的小厮。顿时发出一阵哄笑。
吴权带着三个缉事赶来的时候,其他地方巡逻的六七个缉事也已经从其他方位赶过来,这些人毕竟是生手,一见这架势,顿时有点儿害怕。都看向了吴权。
吴权走上前,其实他心里未尝没有一点不安,这刘三爷可是出了名的泼皮,在京师一带也算是响当当的角色,他带来的这些人也都是亡命之徒,只怕不太好对付。
他吩咐一声。叫人将东家张有凌扶起,一面朝刘三爷作揖,又悄悄拉来一个人。低声吩咐让这人立即去本地的百户所通报一声。
“三爷可还记得吴某人吗?”
吴权上前给刘三爷行了个礼,道:“这铺子是锦衣卫做了保的,三爷手下留情,权且是给锦衣卫一点面子……”
刘三爷冷笑:“怎么,什么时候锦衣卫也管这种事了?你们要面子倒也容易。可是你们说作保就作保,那我三爷吃什么喝什么。莫非他的份子钱你们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