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咬牙,程咬金道:“真能挣钱?好,算老夫一个。”
他这时倒是痛快了,虽是担心,可现在家里这么几万贯钱,眼看着日益贬值,留在家里,每日都是亏啊。
一万贯不是小钱,而且陈正泰显然不是善茬,天知道又会拿出什么把戏,将自己的钱吞了。
可犹豫再三,实在是没有路走了。
他瞪了张公谨一眼,却又咧嘴朝陈正泰笑着道:“这事,只怕还要你费心了。哈哈……明日我便让人将钱送来。来人,来人啊,都麻利地将行李给装回去,咱们打道回府。真是的……”
他一脚踹了身后一个家将,怒道:“你们还真想住在这里吃人家的喝人家的,你们不要脸,老夫还要脸呢,走,走啦。贤侄,老夫告辞,告辞啦。”
陈正泰:“……”
好不容易将人送走,陈正泰只能松一口气。
他竟差点忘了,程咬金当初可是瓦岗寨出身的,这瓦岗寨虽说叫义军,可反隋虽是目标,平日里就是一群土匪!
惹不起,惹不起啊!
回去抽他那在培训班里的儿子去。
到了次日,君无戏言,越王李泰果然要就藩了。
虽说千个万个不愿意,但皇帝再三下旨催促,李泰已经无法拒绝,只好悻悻然的上了车驾!
拜别了李世民,出了长安,在这长安东驿,许多人纷纷来相送!
李泰泪水打湿了衣襟,只是他在人群之中,却见着了陈正泰!
陈正泰带着微笑上前道:“李泰师弟,一路好走。”
李泰只能朝他作揖:“有劳师兄照顾小王的父亲。”
陈正泰干笑道:“师弟到了江南,一定要多修书来,我会惦念师弟的。”
李泰只点点头,随即上了停泊在运河上的船只,在所有人的目送下,顺水而去。
看着李泰小师弟走远,陈正泰心里却沉甸甸的!
什么叫底蕴,这就是底蕴啊,这样作死还是亲王,玩砸了哭着喊着还能去就藩,节制二十六州,还是扬州和越州这样的江南富庶之地。
江南经过了东吴和东晋的大开发,此后历经了南朝,虽然远离长安和洛阳这样的政治中心,现如今,却也算是可以和关中媲美的天下谷仓,尤其是在大运河修建之后,江南的商业也越发的提高起来。
其中李泰所就藩的越王府所在的扬州,在当下不但地理条件优越,最重要的却是当初隋炀帝缔造的重镇!
扬州在那时候被称之为江都,隋炀帝曾在那里呆过相当一段时间,直至死亡。
因此,隋炀帝曾在江都营造了大量的宫室,这也是为何李世民要将自己的儿子放在扬州的原因,因为越王府,本就是隋朝时的行宫改建的,规格很高。
这李泰……虽然现在哭哭啼啼的,可实际上……他真的可以活得很滋润啊。
回了长安,长安城里明显热闹起来。
现在市场上的铜钱泛滥,虽然副作用很大,却也促成了一定的烦恼,许多商家都在门前张贴了招募人工的牌子,万物齐涨,归根到底,是货物不足!
大家都在求购各种物资,那么生产物资,恰恰成了香饽饽。
尤其是手工业,现在却一下子变得热门起来,哪怕是长安城里的一个织布的织女,也不必再去愁生产出来的布匹的销路。
从前整个长安,虽是表面看起来繁荣,可其实犹如一潭死水,所有人都奉行自给自足,极力想要进行储蓄,大量的铜钱,天知道藏在哪里!
这种农业的经济,除了必要的交换之外,任何的商业活动,其实都是凤毛麟角的。
整个文明,这数百年来,几乎都是如此,而如今,这突如其来的通货膨胀,瞬间让人开始变得手足无措起来,人心的恐惧,造就了市场更大的恐慌。
作为始作俑者的陈正泰,此时正骑着马,悠哉悠哉的领着几个护卫回了府!
府邸门前有些冷清,门子见了陈正泰,却是欢天喜地的上前道:“遂安公主殿下到了。”
陈正泰落马:“师妹来的好,我正想念着她呢。”
若不是师兄妹,你若说想念她,十之八九是被别人认为是耍liuang,可因为有了一层关系,便显得陈正泰的喜真性情了。
于是快步进了府里,果然见遂安公主在厅里已经坐着喝茶了!
她对陈家已经十分熟悉了,并不觉得不自在。
一见陈正泰进来,遂安公主便起身道:“师兄……”
陈正泰笑道:“你许多日子不来了。”
“我……我……”遂安公主道:“娘娘身子不好,染了风寒,迄今还没有好,反而更重了,母亲让我好生去照料,尽一尽做子女的责任。”
陈正泰心里想,你还真实在啊,你娘让你干啥就干啥,好在你娘比较聪明,晓得让你讨好长孙皇后!
可你到处嚷嚷这是你娘让你干的,这不是脑子有包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