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学士的话,令戴大宾心头不但有怒气,还有怨气,但还是忍住怒气,解释道:“他先言及我的未婚妻子,何况我并未打着他,反而是他将下官打翻在地,何况翰林院让我们去詹事府,詹事府本就无所事事,怎么就成了我们人浮于事、不务正业呢?大人若是想让我们做事,便让我们去修史吧,去宫中待诏也可以……”
“胡说八道!”朱学士厉声打断戴大宾,冷冷道:“詹事府就没有事做吗?这就是你们的辩词?这翰林院中,就没有一个职缺是无所事事的,你不愿意做,就挂冠而去,留在这里做什么?逞你的口舌之快?你们二人真是不知所谓,你去问问,詹事府里的其他翰林,可像你们一样?文华堂的侍讲也和你们一样?呵……呵呵……你们不但不务正业,竟还动手打人了,你们真以为,自己是状元公,是榜眼,就能连本官都不放在眼里,明儿起,你们不必来当值了,乖乖留在家中等候消息吧,也等老夫弹劾吧。”
朱学士说罢,恶狠狠的瞪了二人一眼,一脸鄙夷道:“这翰林院的庙小,容不得你们两尊大佛,到时候自然请你们另谋高就。”
说罢,便拂袖而去。
见朱学士恶狠狠地斥责了二人一顿,焦黄中稍稍解气,又听到朱学士让他们在家中候命,心里更是狂喜。
一般情况下,大明的官儿是终身制的,除非犯了罪,或者是被屡屡在吏部功考中都评为劣等,否则很难罢黜,不过一旦下官得罪了主官,这主官当真是狠下心来,却也不是没有法子制,比如朱学士让他们在家待着,然后上书弹劾,一般情况,吏部是会过问的,这就意味着,这两个家伙的前途已经到此为止。
朱学士一走,焦黄中则咬牙切齿地看着叶春秋和戴大宾:“呵……走着瞧吧,这才是开始呢。”森森然的看着叶春秋:“叶春秋,这笔账,非要和你算算。”说罢,才匆匆而去。
还有许多翰林都远远看着,指指点点,并不肯走。
戴大宾气疯了:“看什么,都看什么。”
将这些打发走之后,才咕哝道:“呵,焦黄中和那朱学士,一个世叔,一个贤侄,分明就是狼狈为奸,呵……”
叶春秋抿抿嘴:“走吧,这儿许多人看呢。”
回到客栈,叶春秋换下了官服和乌纱帽,宅院的修葺已是差不多了,不过现在却还不能入住,所以只好暂时蜗居于此,从前没做官的时候倒还好,而今做了官,便有诸多的不便了,叶春秋也没有抱怨,先沐浴一番,接着换了常服与刚刚下值的叶景一起吃饭,叶景在户部观政也不知如何,不过父子二人有了默契,大家各干各的,叶景已经对叶春秋有了一种出奇的信任,很少去干涉儿子的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