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心巡天 !
姜望所等待的军令并未迟来。
整个迷界的局势,显然都在祁笑心中。
而无孔不入、连绵不绝的攻势,正是祁笑的风格!
“祁帅有令,着我部立即渡河,给予娑婆龙域最大的军事压力!”飞云楼船中,姜望一展军令,眉头微蹙。
“这太危险了!”方元猷急道:“咱们还不知道浮图净土那边怎么样呢,要是蛮王未被牵制……”
“蛮王一定会被牵制住。祁帅用兵,不会有此疏漏。东王谷的季克嶷更不是吃干饭的。”姜望沉吟道:“只是娑婆龙域水太深,咱们这块石头砸下去,就怕激不起什么浪花。”
军令所求,是要给予娑婆龙域最大的军事压力。
但对于这样一处有着久远历史的海族根据地,三千甲士能够做到什么程度,实在并不乐观。
方元猷半跪在地:“侯爷万金之躯,不可轻涉。末将请为先锋,替侯爷探路!”
姜望拍了拍他的肩膀:“现在还不到你们为锋失的时候,先为本侯红缨!”
长锋破阵之时,红缨飘展如血!
姜望起身的时候,窄袖演为臂甲。一层层的甲叶,好似被风吹动,自小臂至宽肩,自胸颈至腰胯……
如意仙衣顷刻幻化为一副天青色战甲,把他那修长而雄健的体魄外显出来。描绘了一笔战场上的肃杀!
他早先去妖界履神临之责的时候,工院制器坊就有专门备甲。国侯之甲,当然是上等货色,防御惊人。
不过他嫌弃笨拙,影响身法,并未穿戴。
到妖界之后,也并没有摊上真正的战争。那副甲现在都还摆在侯府里供着。
此时亦只是借其形制。
但是当他大步走出舱室、走到甲板上,战争的气氛已然降临!
“传本侯令,全军集结!”
方元猷掠飞四处,声如洪钟:“武安侯令,全军集结!”
且说陈治涛勤勤恳恳,发挥毕生所长,在界河这岸的迷雾中,布下了诸多禁制。警戒、攻击、破法,分门别类,不一而足。
竟靠一己之力,在极短时间内,构建了一个相对完整的防御体系。
骤听得姜望开始发令,他从禁制迷雾中烟尘仆仆地穿出来,脸上犹有几分功德圆满的喜悦:“怎么了?开始行动了?”
在刚才的努力中,他灵感爆发,完成了几个小创新,让整体的防御更加完备且灵活,更解决了横亘许久的重大难题!只是这份喜悦此刻难与人分享,环顾四周,并无一个懂得禁制妙处的人。
他抬起头,便看到具甲在身的姜望横于高空,冷峻威严,迥异于平常。一时散了轻佻,整个人也跟着严肃起来,方识此为军功侯!
姜望看陈治涛,感受又有不同。
只觉得这些学阵道的、研究禁制之术的,一旦给予足够的准备时间,还真是非常难缠的对手。
他于高处俯瞰全局,界河对岸的情报陈治涛也辛苦弄到了一部分,但很不具体,虚虚实实,难辨根底。对岸的海族将领显然非是庸手,且做好了充分准备。
飞云楼船上的甲士斗志昂扬,钓龙舟上的修士也都神完气足。
那旗官传令之后并未离开,是要监督军令执行的情况……
不仅要好好地执行,而且要快。
军机一线,必争瞬息。祁笑要打的对手无法喘息,一令下而万军发。他姜某人作为齐国大将,尤其不能拖后腿。
当即洪声道:“众将士听令!”
陈治涛略显期待地看过来。儒家先贤有言,“三人行,必有我师”。这姜望是当世年轻一辈军功第一人,手里肯定有很多把刷子。
虽然身在钓海楼,求的是个人修行、无上大道,不怎么接触兵事,但万法皆通,总能学到一点什么。
便听得一声清越的号令——“随我冲锋!”
陈治涛下意识地拔身而起,道元鼓荡道袍,一拂袖将这边河岸所有的禁制连接在一起,转为攻击性的禁制怒越界河。
这套从警戒防御转为进攻的宿九宫逆乱神光,是他灵感爆发的结果。
他这个禁制大师、钓海楼大师兄,于此刻可谓是神威尽展。
但心中又生出一种强烈的、上当受骗的感觉!
这就是你姜武安思考的全盘战略?
你堂堂齐国军功侯,思考了半天,就思考出一个“随你冲锋”!
换我我也行,换包嵩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