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国府,逗蜂轩
布置精美、雅致的厢房中,西窗下,宝钗坐在一方漆木小案后,手旁茶盅里的热茶已经续了几次,肌肤莹润,容止丰美的少女,那张白腻如雪的脸颊好似梨蕊,两弯柳叶秀眉下,水润杏眸却满是怅然。
忽而这时,听到一串轻盈的脚步声从外间次第而来,宝钗循声而望,只见身形颀立、面容清隽的少年,绕过一架仕女云母屏风,行得近前。
“珩大哥。”宝钗盈盈起得身来,轻声唤着,许是因为起的猛了,不仅是耳垂上的绿珠耳饰轻轻晃动了下,就连抹胸之下的金锁,似乎也为之巅了几巅。
少女原是丰盈可人的微胖一款,比之其表姐元春丰腴有致的身段儿也不遑多让。
贾珩举步近前,双臂张开,拥住宛如一只蝴蝶扑来的宝钗,只觉一股沁人心脾的冷香丸幽香在鼻翼之下浮动,低声道:“薛妹妹,有段时日没见了。”
宝钗此刻双手环住贾珩的腰肢,不知何时,琼鼻一酸,翠羽细眉之下,那双水润泛光的杏眸雾气润生。
两人自定情以来,时常腻在一起,从未分别这般久的时间,而先前近两个月未见,宝钗觉得对面少年许是厌了自己也不一定。
贾珩察觉有异,伸手松开宝钗,扳过雪润的肩头,温和地看向眼眸噙着泪光的少女,道:“妹妹怎么还哭了,我这不是回来了吗?”
宝钗难道拿了黛玉的剧本?无语凝噎,泪光点点……
宝钗玉颜白纸如曦,眸光盈盈如秋水,呢喃道:“我是高兴,先前天天念着,珩大哥总算回来了。”
贾珩伸出大拇指轻轻揩拭着宝钗脸颊的泪珠,少女面似银盆,嗯,丰润的脸蛋儿肌肤就有些婴儿肥,粉腻柔软,轻声道:“刚才去四妹妹那边儿坐了会儿,想着就过去寻你,没想到你过来。”
说着,凑近而去,噙住那不点而红的唇瓣。
宝钗正要说些什么,不觉娇躯微震,眼前视线却见恍惚,缓缓阖上水杏眸子,两条胳膊裙袖垂下,轻轻环住贾珩的腰肢,任由少年诉说着相思,只是片刻后,耳畔响起少年低沉的嗓音,“薛妹妹,我看看金锁。”
而后,还未出言,就觉褙子对襟扯开,而后娇躯颤栗,金锁三下两下,已是落入虎口,锁芯被舐弄着,而螭璎珞线圈在衣裙上荡着秋千。
而贾珩第一时间的开锁,无疑让宝钗心底隐隐那一丝没来由的恐慌,烟消云散。
他……对她一点儿都没变。
正是盛夏时节,原就衣衫单薄,脂粉软香略有几分汗津津,宛如盈月的金锁如烟云漫卷,锁芯没有多大一会儿,就已蒙上一层明光闪烁的油。
良久之后,贾珩凝眸看向娇躯绵软,檀口细气微微,几是不能自持的宝钗,轻声道:“薛妹妹,咱们去那边儿说话。”
说着,拉过宝钗绵软不胜的小手,来到软榻上坐下,轻轻揽过宝钗的肩头,轻声说道:“这次离京是久了一些,当初如是知道,就让你和大姐姐一同过去了。”
宝钗晶莹如雪的手,轻轻整理着衣襟,樱唇抿了抿,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刚刚被开了锁,靡颜腻理的雪腻脸颊,嫣然明媚如桃蕊,鬓发间的玫红气晕,愈显丰艳动人,声音也有些微的糯软,道:“我去了也不大方便,让珩大哥分心,再说秦姐姐也在京里等着珩大哥。”
贾珩点了点头,看向温婉可人的宝钗,轻声道:“听晴雯说,你这段时日时常到府上陪着可卿?”
咸宁公主的事儿,宝钗不问,他一时间也不好主动提起。
“珩大哥在外面久不归来,姐姐一个人在家没什么人说话,我过来陪她坐坐也是应该的。”宝钗眉眼温宁如水,柔声说道:“姐姐对我也很好的,宫里有几次赏的东西,都送给我一份儿呢。”
贾珩点了点头,握住宝钗酥软的玉手,略有些胖乎乎,道:“那就好,你寄过去的书信,我也看到了,后来因为太忙了,就没有怎么回信,淮安府那边儿洪汛情况还要危急一些。”
宝钗秀眉之下的眸光盈盈波动,似乎倒映着少年清隽的面容,粉唇轻启,说道:“珩大哥忙的都是国家大事,不要以儿女情长为念。”
贾珩笑了笑,却一时无言。
宝钗见此,目光闪了闪,芳心却有些急,一时间甚至觉得自己方才说错了话,颤声道:“珩大哥,我……”
贾珩道:“薛妹妹不用解释,我明白。”
其实,两人之间,随着贾珩权势日隆,少女心头未尝没有生出一股“自惭形秽”的心理,故而,在贾珩身前时常表现“贤内助”的一面。
当然,这无可厚非,乖巧懂事没有什么不对。
反而给贾珩的感觉,不像妙玉、黛玉这样的文青女,心思单纯,真实纯粹。
因为世间爱情的动人之处恰恰在于,没有地位、门第等一些不纯粹的利益权衡,后者多是婚姻。
而刚刚在妙玉那里获得“净化”,拥有前所未有体验的贾珩,心头难免有着几分难以言说的情绪。
倒不是失落,思想成熟的人从来不会自寻烦恼,不会将自己的权势地位与自己本身剥离去作假设。
财富与地位除非与生俱来,通过个人奋斗而来的财富与地位,本身就是一个人才情、品质、心智不可分割的一部分,强行分割考量,只是不成熟的赌气。
去设想没有权势和地位,爱情会如何如何,倒不如扪心自问自己喜欢的那个女人,如果长的丑陋不堪,自己还会不会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