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一十八章 李纨:这…这难道是因为她?

神京,大观园

而就在李纨心思复杂莫名之时,忽而外间的嬷嬷跑将过来,说道:“奶奶,老太太和太太有事唤着你过去,带着兰哥儿过去。”

李纨秀丽玉容上顿时见着诧异,低声说道:“有没有说什么事儿?”

原来贾珩保举李守中为安徽巡抚的奏疏,以六百里急递送至京城通政司,而贾政瞧见之后,就过来寻着李纨,打算说说情况。

凤姐笑道:“我瞧着倒像是好事儿。”

花信少妇目光在李纨耳畔的耳环盘桓了下,心头思忖着,珠大嫂子好多年不曾戴着耳环了吧。

其实枯树逢春之后,更多是心情愉悦之后的变化,而凤姐又是善于察言观色的,一眼瞧见李纨最近的神色变化,自然起了几分疑心。

李纨闻言,温宁玉容上微微一笑道:“凤丫头,我们去看看吧。”

原就是过去给贾母请安的,如今也算一次过去了。

荣庆堂中

贾母端坐在罗汉床上,下首坐着邢王二夫人,薛姨妈也坐在下首,白净丰润的面容上见着笑意。

随着宝钗住进大观园,既是帮着贾珩管家,又是帮着管着在京城的生意,薛姨妈心头欣喜不胜,原本悬着的一颗心渐渐放将下来。

这的确不是简单一个妾室的架势,珩哥儿是真心喜欢她家宝丫头的,将来娶为正妻应该是没有什么问题。

当然,薛姨妈还不知贾珩也是真心喜欢另一个宝丫头的。

而下首的椅子上坐着贾政,贾政此刻正襟危坐,一手捻颌下胡须,看向不远处规规矩矩坐着,如小大人一般的贾兰,儒雅面容上见着几许欣然之色。

方才询问了几句,兰哥儿的确是对答如流,在读书一道上,比宝玉要勤奋、聪颖许多。

怪不得子钰对仅仅是稚龄的兰哥儿,赞赏有加,多次说着要好好栽培。

“大奶奶和二奶奶来了。”这时,嬷嬷进得厅堂之中,面带欣喜说道。

李纨与凤姐进入厅堂,一个着淡黄衣裙,八宝攒珠发髻,珠容靓饰,彩绣辉煌,一个兰色衣裙,体貌端庄,几如空谷幽兰,温宁淑雅,

“老祖宗,什么喜事儿着急忙慌地唤着我和珠大嫂。”凤姐眼尖,一眼瞧见贾母脸上的喜色以及一旁的贾政,心头就有了猜测,定是喜事无疑,这才笑意盈盈问道。

贾母笑道:“凤丫头这张嘴,真就是报喜的鹊儿一般,你别说还真是喜事儿。”

邢夫人和王夫人、薛姨妈都笑了起来。

凤姐来到贾母身边儿,继续笑着凑趣儿说道:“老祖宗,不知是什么喜事儿?也和孙媳妇儿好好说道说道。”

这时,李纨也落座下来,好奇地看向贾母。

什么喜事儿还需要唤着她?

作为过去贾府的透明人,李纨早已习惯了守着自己的孩子过生日,对荣庆堂之中宝黛二人的打打闹闹,以及其他的欢声笑语,有时候更多觉得自己只是一个看客。

这时,贾兰近前规规矩矩地唤了一声娘亲。

李纨柔美玉容上见着一丝母性的温和,说道:“兰哥儿,坐那儿。”

贾母笑意慈祥地看向母子两人,说道:“让你公公说吧。”

因为心头难掩欣喜,贾政儒雅面容上现出笑意,道:“朝廷在江南分省,分为安徽一省,子钰刚刚上了奏疏极力推荐李兄为安徽巡抚,听闻圣上欣然纳之,内阁已有风声传来说要授为巡抚呢。”

李守中是贾政的亲家,贾政对读书人出身,又是国子监祭酒的李守中的才学、品格多有推崇。

李纨:“……”

父亲要为安徽巡抚了?这是封疆大吏吧?

不是,他怎么举荐着父亲为安徽巡抚?

父亲在家中赋闲有些年头儿,似乎早已离得宦海,被朝廷遗忘一般,重新得他举荐。

这…这难道是因为她?

不知为何,念及此处,李纨呼吸急促几分,芳心“砰砰”跳个厉害,秀丽脸颊微微泛起红晕,只觉一股强烈的羞喜之意涌上心头,让丽人心头几乎不能自持。

此刻,贾母虽然观察着李纨的神色,见其面颊红润,温婉眉眼之间喜色流溢,但只当时是因为自家父亲重新启用而感到欢喜,倒也不以有异。

唯有凤姐瞥了一眼李纨,柳梢眉微微蹙了蹙,心底狐疑更甚。

这欢喜之态怎么和她打摆子时候有着几许相似?

这时,贾母笑着问贾政,说道:“也不知珩哥儿,怎么想着重新启用珠哥儿媳妇儿他老子?”

薛姨妈笑了笑,接着话头儿道:“先前倒是不吭不响的,在家里也没听珩哥儿提及过。”

凤姐丹凤眼中似笑非笑地看向一旁的李纨,试探问道:“珠大嫂子,珩兄弟和你说过没有?”

记得珩兄弟赴了她的宴以后,隔天又去赴了纨大嫂的宴。

“啊。”李纨芳心正陷入思绪纷飞之时,闻言,道:“珩兄弟他好像也没有提及过这桩事,我也是刚刚听说。”

应该是那日之事了,他是觉得愧疚才补偿着?可为何又说……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不是她不守妇道,仍念念不忘,实在这话让人摸不着头脑。

贾政轻声说道:“子钰在奏疏中对亲家赞赏有加,提及李守中守孝三年而不改其志,可见廉直品格,而守孝期满之后,在家闲居也教育族中子弟,如今安徽方置,亟需品德贤良吏员担方伯之任,故而举荐着亲家。”

贾母担忧说道:“政儿,人家会不会说珩哥儿任人唯亲之类的话?”

王夫人抬起白净的面皮,眉头微皱,目光微动。

而薛姨妈脸上也有几分关切,毕竟是自家女婿。

李纨闻言,则是抬起秋波盈盈的美眸,薄施粉黛的婉丽玉容上爬上一抹忧色。

他在朝中为官,原本就政敌不少,别是因为此事再攻讦于他,就是她……她的罪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