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泽险些被侍卫拖下去,他才不想挨板子。如今谢景庭问到他,他差点喜极而泣,一双黑漆的眼眸瞅着谢景庭,把谢景庭当成了救命稻草。
“督主……”兰泽小声喊了一句。
姬嫦皱眉扫了兰泽一眼,看着谢景庭时便舒展了眉头,嗓音放柔和了许多。
“这小奴才犯了忌讳,方才顶撞朕,朕原先要罚他板子。”
“如今如雪在这里,自然不会再罚他,最好不要再有第二次。”后面的话是跟兰泽说的,姬嫦阴沉地扫了兰泽一眼。
拖着兰泽的侍卫松开了他,他的胳膊被拧的生疼,苍白的脸色恢复了些许血色,下意识地朝着谢景庭的方向靠近,离姬嫦远一些。
谢景庭仿佛只是随口一问,对于如何处置兰泽并不在意,没有注意兰泽的小动作,随着姬嫦出了正殿。
议论朝事时兰泽不可入内,他还不知姬嫦叫他过来做什么,反正准没有好事。
姬嫦身为皇帝,经常有朝臣觐见,姬嫦如今没有立后,后宫空置,加上新政初施,前来觐见的朝臣不少,围绕的大多还是那几个问题。
皇宫的后花园里非常精致,一草一木都由宫人细心打理,姬嫦和谢景庭走在前面,兰泽随着宫人一并跟着,他走几步路,便要停下一会,脸色不怎么好看。
没有姬嫦的命令,他不敢随意离开。
“皇上,左丞求见,他说您若是不见他,他便一直在殿外跪着。”
有侍卫过来通禀,姬嫦明显神色不虞,他此时还有兴致在此处带着谢景庭赏花,外面的老臣跪着求见。
姬嫦:“跟他说让他回去,朕没空见他。”
谢景庭提议道:“左丞身体不好,他是为了皇上考虑,皇上不如去见见他。”
兰泽在后面和侍卫站在一起,这些侍卫都和木头一样一动不动,他略微偷懒靠着柱子,听着两人的谈话,以姬嫦的角度看不到他。
身旁的侍卫只是扫他一眼,并没有搭理他。
姬嫦被谢景庭说动,领着人走了,这里只剩下谢景庭。
兰泽还靠着梁柱,他猝不及防地和谢景庭对上视线,谢景庭坐的位置能够清晰的看见他如何偷懒,他略微不好意思,连忙站直站好。
“过来。”谢景庭说。
兰泽到了谢景庭面前,经历过昨天一天的事,他现在反而没有那么怕谢景庭了。和姬嫦相比,谢景庭正常的多,至少不会用鞭子抽他、用蜡烛烫他。
“受伤了?”谢景庭的视线落在他的后背,隔着衣衫,那里有一道撕裂的鞭痕。
兰泽一被问起来,他点点头,又摇摇头,一双澄澈的眼眸瞅着谢景庭,几乎要欲语泪先流。
哪怕他什么也没说,也表现出来了,他在姬嫦这里受了委屈。
小时候他经常这般,这般不去念书娘亲也不忍心揍他,如今带着几分小心思,希望谢景庭能带他离开皇宫。
“这般,”谢景庭温声说,“让我看看你的伤。”
兰泽略微犹豫,他下意识地看向姬嫦离开的方向,不知何时,这里的守卫都已经撤了下去,假山这里只剩下他和谢景庭两人。
他解开了自己的衣衫系带,外袍褪下来,向后略微敞开,露出白净单薄的背,能够看到带着血丝凝固的伤痕。
兰泽坐在茶几凳上,他看不见自己的背后,能够察觉到有视线落在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