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

也许是察觉到了周独寒心中的念头,那滚圆玉润的脚趾轻轻一颤,生出了一抹薄红。

看起来倒是更加可口了。

周独寒的手指动了动,掩饰般咳嗽了一声,终究还是将这个古怪的念头压了下去。

他单膝跪了下来,自然而然地要为林雪皎穿袜。

明明做的是伺候人的活,但他却格外认真,看不出一点勉强。

反倒是林雪皎格外地不适。

那粗糙宽大的手指蹭过脚心,带来阵阵痒意,他紧紧咬住了唇角,这才不至于没出息地发出呜咽声。

等到一双袜子穿完,他的脖颈处已然红了一大片,犹如熟透了的桃子一般,水灵灵的,让人想要剥开碍事的衣物,咬上一口尝尝味道。

周独寒的动作一顿,声音一哑:“我替小师叔宽衣。”

林雪皎一慌,连忙揪住了衣领:“不、不用了……”他的耳根红了起来,一路蔓延到了脖颈下方,肩膀蜷缩了起来,躲在了角落里,怯生生地拒绝,“我自己来……”

周独寒慢条斯理道:“身为第六峰的奴仆,这些自然都是分内之事。”

林雪皎急得都要哭了。

但他的性子软绵,总不知道该怎么拒绝别人。

青年俯身靠近了过来,气息浓烈,带着强烈的侵蚀性,几乎让人都喘不过气来了。

林雪皎一紧张,体温不自觉地升高,唇颊传来阵阵滚烫,昏头转向的。

在慌乱间,他灵光一闪:“你不去上课吗?”

周独寒停下了动作。

林雪皎小声地提醒:“剑术课……”

周独寒垂眸看去。

少年蜷缩成了小小的一团,唇角薄红,许是太过于紧张,整个人看起来都湿漉漉的。

要是再靠近一步,可能就要哭出来了。

周独寒见好就收,还问了一句:“小师叔不去吗?”

林雪皎拼命摇头:“不、不了。”

周独寒缓声道:“那还请小师叔容许我去上剑术课,暂时不能侍奉左右。”

林雪皎巴不得他快点走,用力点了点头。

快走快走。

他的目光一直跟着周独寒,直到身影消失在了视线中,方才收回了目光,轻轻地舒了一口气。

……

在小师叔关切的目光中,周独寒神清气爽地离开了第六峰。

等到了试剑坪,那处早就站了三三两两的弟子,正凑一起说小话。

周独寒一来,那些人都停下了交谈,或走到一旁,或轻蔑地哼了一声,显然都在排挤他。

其中两个人的脸上还闪过了异样。

在他们看来,昨夜周独寒误闯了第六峰,冒犯了小师叔,闹出的动静必定不消。

怎么现在看起来跟没事人一样?

周独寒的目光沉沉扫过,将那两人的模样记住,脚步一转,直径站在了自己的位置上。

没过多久,代课师兄来了。

今天的安排似与往日不同,代课师兄并没有教授新的剑招,而是垂手而立,道:“后山的月夜草要成熟了,你们的剑术课也上得差不多了,不如前去试炼一番,摘取月夜草。”他望了一眼众人,继续道,“谁采摘的月夜草药性最好、最为完整,便可在考评上得一‘优’。”

此话一出,众人皆骚动了起来。

上清宗门规森严,上下分明。

除了内外门之分以外,内门的弟子也有所区别,并不是进了内门就可以高枕无忧的。

如今试剑坪上的这一批弟子,都是今年方才筑基的,是为最普通的内门弟子,若是考评得优,说不定能拜入金丹真人的门下,更进一步,成为精英弟子。

不仅身份地位不同,每月得到的资源也是截然不同。

所以,他们才会如此的激动。

相比之下,周独寒倒显得格外冷淡。

毕竟他是外门弟子,内门的考评与他无用。

代课师兄也想到了这一点,独独看向周独寒,迟疑片刻:“后山危险,你尚未筑基,还是算了……”

话还没说完,就有弟子故意道:“周师弟的剑术一向精湛,师兄何不也给他一个机会?”

旁人帮腔:“就是,若是不让周师弟前去,岂不是要明珠蒙尘?”

也有人窃窃私语:“学了剑招不用,不是在这里浪费时间?还不如回外门去当他的杂役。”

此话一出,代课师兄不免为难。

去或不去,都是十分棘手。

去,后山有妖兽出没,一个尚未筑基的弟子前去,既有可能受伤。

不去,那周独寒就没有理由再留在试剑坪上课了。

还未等代课师兄决断,周独寒就先一步出来,应了下来:“我愿去后山采摘月夜草,还望师兄许可。”

这话中的意思,他是自愿去的,就算有死伤,也与代课师兄无关。

代课师兄点头许可:“好,若是你能采摘一株完好的月夜草,我便荐你参加外门遴选。”

外门晋升外门,有两条路。

一是突破筑基,自然成为内门弟子;二是参加遴选,通过比试,第一名者也能进入内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