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不到时机啊……”朱铭恩说,“我觉得咱们两个现在有点儿多余。”
“呸!你才多余呢,我不信,江小倦平时最喜欢我了。”
谢时明是后知后觉,当冲出去正好撞见两人拥吻在茶树下那一幕时,探出去的半条腿在空中悬了半天,还是收了回来。
“要不……咱俩今儿个晚上去睡大街吧?”
“嘘,他俩回头了,表现得正常点儿,千万别让他们觉着不对劲儿。”
朱铭恩抬臂戳了他一下,两人这便上了桌。
肥牛刚下锅,萧始就给众人倒了酒,朱铭恩和江倦两个病号被剥夺了享乐的资格,只能结伴凑在一起喝绿茶。
谢时明是个大方的性格,几杯酒下肚就打开了话匣子,大着舌头回忆过去。
他说:“小倦这人啊,不吭声不吭气,总是自己一个人憋屈,受了欺负也不说,就一声不响找个地方躲起来,让人看了心疼。他在禁毒受欺负,我跟老朱看不过眼,就跟他说,别跟那群二百五待在一起,晦气!要是在局里被人挤兑了没处待,就来我们这儿。”
他又抿了口酒,勾着江倦的肩膀,拍着他的手背,话却是对萧始说的:“一直到现在,咱队的大办公室里还有给他留的位置呢,藏在小角落里,周围东西摞得老高,正好能藏一个人,不仔细看都看不出那儿躲着人。可惜呀,小倦子统共也没去几回。”
朱铭恩笑说:“是啊,咱队里的人都知道阿倦平时没什么爱好,就喜欢吃点儿零嘴,所以谁买了吃的都给他带一口,这习惯到现在还没改呢,那位置上的零食都堆成山了。”
“我也买了不少呢!”谢时明喝大了,又去拉萧始的手,“你可能不知道,给他投食是兄弟们最大的乐趣,看着平时对什么都没兴趣,一副病相的人两眼放光来叼你手里的东西,那反差,啧啧!”
说着说着,他情绪又落了下来,连眼圈都红了。
“最后一次回来的时候,那场面我都不敢回忆了。记得那时候我和老朱刚出完现场,刚回来就见地上有血,一串直通他的座位,上前一看,发现他缩在桌子底下,早就晕过去了。兄弟们心急火燎地给他送去了医院,才知道他是从医院跑出来的,出任务受了伤怕我们担心就不报忧,禁毒那帮孙子也不敢跟咱们说实话,气得我当时就要找他们拼命!”
朱铭恩摇着头:“被我拦下了,你去跟人拼命,也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他知道有人要害他,在哪儿都不安全,所以回了咱们那儿,说明他在那里能安心,他是真心信任我们的。说实话,阿倦走了以后,我难受了好久,后来你嫂子就是这么安慰我的,我想想也是这么回事。”
谢时明听了这话开始揉眼睛,“老朱啊,咱们都觉得小倦子一个人孤苦伶仃,想做他的亲人,努力给他一个家。但是说到底,咱们还是外人呀,都有自己的家,不能陪他一辈子。好在现在有了真正能陪他走远的人了……”
“是呀,时明,你也能安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