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搂住了啊。”烟枪笑着托住陈栎的双腿。
夜风兜头吹着,把烟枪的银发吹成纷乱的雪云。陈栎靠在烟枪肩上,凉丝丝的头发刮着他的脸,很舒服。
跑到车边,陈栎自己跳下来,上了副驾驶。
这时忽然有一大片白干粉从他们头顶掠过,向着回收场泼洒过去。
回收场传来阵阵骚动和叫骂声,但这群人是违法乱纪的老手,骂归骂,一个个利落地收拾、蒙面、开溜……行云流水,一个比一个快。
他们坐在“总督”里,确认人们都安全离开,才发动了车子。
“幸亏跑得快,不然得罚不少钱。”陈栎说。
“他们在这方面很有经验,不用担心。”烟枪这样说,但始终用担心的目光望着回收场的人也是他。
“你和他们很熟悉?”陈栎问。
烟枪摇摇头,“我只认得那个看啤酒的老爷子……以前就认识,但他不记得我了。”
“你这头发,”陈栎指了指,“还有人能忘得了?”
“他说他忘了前四十年的事,很奇怪吧,四十年的记忆全部消失,干干净净,一点没留下。”
陈栎“嗯”了一声,伸手揉了揉烟枪的头发,“可怜的。”
烟枪抓住陈栎的手在脸边蹭了蹭,一手开着车,“我不可怜,有太多人活都活不下去的人,他们做什么我都能理解……谁都不想做坏人,只是有人为自己多一点儿,有人为理想多一点儿。”
“你呢?自己还是理想?”陈栎问,同时他也在心里问自己这个问题。
烟枪摇摇头,“我现在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