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辰茗培育出来的,是我哄骗辰茗,声称他是‘第三代人计划’的实验体,她并不知道这个孩子其实是为平衡自己制造出来的镜像……又或许她知道,才把他放走。”老妇人叹了口气,“那时辰茗是第一局另一个系统‘育种’的人员,这个系统以追求人类进化为职责——”
“那我呢?”陈栎打断老妇人。
老妇人苦笑着摇了摇头,“我真是罪孽深重。”
“是许如意。”
老妇人低下头,又摸了摸裙兜,发现葱已经被自己剪完,手局促不安地停留在那里——你不知道她这些不安和愧疚是不是真的,毕竟她在践行“平衡”之道时残酷无情,以活生生的人为枷锁。陈栎想。
“许如意……他是我儿子。”老妇人声音有些发抖。
她抬眼看向陈栎,她的嘴唇不住打颤,神情越来越动容,“当我知道你还活着的时候,我第一想法是……太好了,你还活着,这样我的儿子也能名正言顺地活下去!”
“许敏哲,你真冷血。”
老妇人坦然地承认,“对,我伤害了很多人,辰茗、反革、我儿子,还有你……但只有这样才能打破集体利益,我等了快一百年,终于看到这一天。”
她顿了顿又说:“能窥探未来的人,通常都会因此而犯错,辰茗对你的教育让你封闭了这项能力,我相信她也深知如此。”
陈栎并不想听这些,他站起来,居高临下地逼视着老妇人,“反革帮你们打破了集体利益,你们为什么不能留他一条生路。”
“因为平衡,辰茗死了,他也必须死。你活着,许如意也活着,这是绝佳的平衡。”
陈栎终于克制不住自己的怒火,一拳锤向桌面,“狗屁平衡!平衡就是强迫一个人生,再强迫他死吗?”
老妇人平静地看着陈栎,温声道,“小夜,我说了,平衡并不是温和之道。”
陈栎从齿间痛苦地咬出了几个碎字,“许敏哲,你没有人性。”
老妇人摇了摇头,“我活了一百三十多年,见多太多没有人性的事,我已经麻木了……我看过太多命运,绝大多数不可更改,所以我想我的残忍也不过是在屈服于命运。”
陈栎冷笑,“不愧是风水师,找借口都能扯上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