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说,收拾就收拾了,亲妈打孩子那是不需要理由的。
可大壮不,她觉得她妈打她的理由非常的不合情理。
于是她赌气了,上学赌气,放学还是赌气。
堵着堵着,孩子亲爹觉得她吃住教训了,安静了好些天,便应了乔哥的邀约,谈一谈下回跟着一起进货的事情,顺便还喝了点儿小酒。
也是巧了,这小东西放学后回来叫亲妈检查过没有“作孽”,便一步三跳的要上楼找爸爸,没想到路过草丛的时候,看到了一条细细长长的东西。
小孩子的好奇心告诉她,这东西没见过,可能好玩。
结果呢?那细细长长的东西窜出来就咬了她一口,她是边哭边抓,捏的死死的,下手极准,捏在了细长条的七寸上头。
等她嚎到家后,发现那细长条早就断了气。
可是没办法,咬过的地方疼啊,又不敢去找妈妈,只能等爸爸。
那哭得叫一个惨,手里的“凶手”都软成了面条,她还在屋子里嚎。
等桑正明回来的时候,看到闺女手里的东西,几乎是瞬间变了脸色,猛的冲过去把那玩意儿拽下来使劲踩。
待知道那是死的之后,又着急的问她有没有被咬着。
大壮抽抽搭搭的:“咬、咬着了……”可疼了。
桑正明脸色一紧,“哪儿啊!”这死孩子,你说话倒是说全了啊!
也不待她回话,自己迅速的把她扒拉干净,到处的找着可能被蛇咬到的口子。
待找到后,许是酒意上头,他懵懵的看着闺女,“就……蹭破了油皮?”
“可是疼啊!”油皮不是皮吗?
老父亲被她噎了一下,又看了看脚底的蛇,“菜花蛇?”这玩意儿咬了人,顶多就是肿胀流血和疼痛,倒是死不了人。
又问她,“咬你多久了。”
大壮停了停,“回家的时候被咬的。”
桑正明看了眼墙上的大圆钟,“过去一个多钟头了?”你丫可真能哭,伤口都叫你哭没了。
然后一把捞起她,“这个蛇可坏了!有毒!下回不能碰了!”
真是吓死他了,不过哭了一个多钟头还活蹦乱跳的,指定没毒。
“走,爸爸带你去医院打针。”就算没毒,也还是叫医生看看,毕竟孩子小,身体不比大人。
“不行!!”
“不打针!!”
不行?
不行也得行!
这也就是碰上你亲爹了,要是叫你妈知道,你丫不仅要打针,还要挨打!
最后,父女俩鬼鬼祟祟的去了医院,程佳禾那边忙着铺子,也就没注意到他俩。再加上那伤口实在是小,等她回去后,大壮都已经活蹦乱跳的给她爸安排上了拆猪蹄的活计。
桑正明这人吧,平常脑子是够用的。
可能是下午喝了酒,这会子思维有些发散,他怕老婆知道孩子被蛇咬之后牵连到自己,硬是心虚带遮掩的,把小祖宗伺候的舒舒服服的。
就怕她嘴一歪,什么都往外倒。
因此,大壮今个晚上就给吃撑了。
撑了怎么办?出去遛弯啊!
这会子天时还早,出去遛弯也不是不可以,外头毕竟还亮着。
于是一家三口就牵着手往外走,走着走着,大壮抬头看了眼爸爸,“肚肚痛,想拉。”
桑正明左看右看,“能憋不?咱回去?”
“憋不住了,疼。”
那没办法了,这儿正好人比较少,桑正明跟程佳禾说了一声,“就叫她在边上解决一下,待会儿我用石头挖个坑给埋了。”
又想到出来没带草纸,他就说了,“你回去拿纸,这儿人少,我不放心晚上你俩在这儿,我守着。”
不等他说完,他闺女就急急地冲到了树后头,“爸爸你不许过来,我是女孩子!”
正噼里啪啦着呢,大壮突然听到了身后有响动,便挪了下脚,大胆又好奇的拨开了前头挡着的草丛。
“……你们也肚肚痛?”她的大眼睛亮极了,看着对面没穿裤裤的叔叔阿姨,“我妈妈去拿纸了,待会儿分你们呀?”
分分分,分你个头!
没等她再说别的,那躲在草丛后的俩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提起了裤子,撒丫子就跑。
桑正明站在不远处,目瞪口呆的看着他闺女掉了个头,又伸手去扒拉草,本想说你乖乖的别动,没想到里头窜出了俩人。
等程佳禾拿了纸回来,听着闺女天真的话语,桑正明默默的给那俩人掬了一把同情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