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不能,”他道:“没有纯粹的人心,亦不会有纯粹的爱与恨。”
冰凉的白玉京大殿沉默而安静,仿佛沉睡已久的深海,针落可闻。独居千年的三殿下终于第一次清晰无比地剖白了自己的心意,冷静而自持。
“我只能一边恨着他,一边爱着他,终其一生,不死不休。”
“殿下……”临槐不知想到了什么,竟也一时说不出话来。
“若能回到在刘家岭的那一夜,我必不会再打开琉璃灯。我情愿这一生从来没有遇见过他,”林焉闭了闭眼,眼里藏满了复杂,“可是直到他死的那天,我才知道,或许我与他的纠葛早已是宿命,根本就无法避免。”
“临槐哥哥,”他缓缓开口,“他在死前,叫出了我的乳名。”
神仙多避讳告知旁人小名,身份尊贵者尤甚。他的乳名,除了天帝陛下和师尊凤栖君,也就是一个从小陪伴他的临槐君知道了。
“我起初以为他是猜的,”因为他给施天青酿的酒里递了提示,“可是他的眼神很笃定。”
“容姬死后,他应该是拿回了自己被封印的记忆。”林焉道。
临槐显然十分震惊,“我常年在外,留居白玉京的时日并不多,可饶是这般我也知道,青霭那时除了与天帝汇报军务,甚少与人往来,为何会知道你的乳名?”
“你在白玉京待了几千年,你可知道我母亲为蛇族?”林焉突然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