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反派(27)
这不是无赖嘛!
桐桐冷笑,还有更无赖的呢!她抬头看太后和赵祯,“御史和刘大人这般质问,是何居心?读圣人书,该明白几个道理。其一,言语之恶,莫过于造诬;其二,行事之恶,莫过于苛刻;其三,心术之恶,莫过于深险。”
她抬手指向御史和刘美,“诬陷我勾连禁军,这无所谓。但诬陷禁军勾连我,这却是大大的不该。此为言语之恶;百姓自救,将士救家人,就被这般指控,苛刻若此,此为行事之恶;人之常情之事,便以小人之心度之,这不是心思深险是什么?此为心术之恶。有此三恶者,可为士子表率?可有面目站在这朝堂之上?若是这样的人尚可,那何以约束天下士子人心?这样的人若是牧守一方,百姓便如牛羊交于豺狼牧!为官若不能爱民如子,那何以为官呀?”
刘美面色大变,噗通一声跪下,以额头触地:“太后、官家,臣不敢!”说着就看桐桐,“郡主,好锋利的言辞呀!”
“实话而已。”桐桐扭头对他一笑,一副抱歉的样子,问说,“刘大人是哪一科的进士来着?我竟是忘了。”
刘美乃是龚美,老婆不要了,姓不要了,祖宗都不要了,攀附权贵的玩意!他压根就不是士子,只是一小商人而已。
骂他是士子里的败类,士子都嫌弃腌臜。
所以,桐桐知道,在这大殿之上,只管怼他,在场的这些正经出身的,没一个肯给他发声的。
桐桐看得见他的嘴唇在颤抖,也看得见他的胡子都跟着一翘一翘的。她不去看上面坐着的人,可也知道刘娥必然生气了,但赵祯一定特别解气。
果然,刘太后说,“好了!多大点事?”先说桐桐,“御史有闻风奏事之权,说清楚便罢了。你先退下吧!最近呀,你是有些毛躁了,不说事对不对,只说那样的天气跑出去,叫哀家跟太妃担心,这便是你的大不对。你若是出点事,叫官家怎么跟柴家的先祖交代?禁足宫中,抄写孝经,无旨意不得外出。”
嗳!这就比较高明了。不说国法,只说家规。说你不对,是因为你不爱惜自身,叫长辈担忧。若是不尊,便是不孝。
桐桐心里笑了一下,特别恭顺的应承了,然后起身,慢慢的从大殿里退了出去。
朝中的大部分臣子是没见过这位郡主的,这次可真的见了。少年的模样,英气逼人,真真是好神采。
站在靠后的臣子在她转身的那一瞬,分明看见她嘴角的冷笑。那冷笑是冲着刘美去的,一点都不避讳她的故意针对。
桐桐一走,刘太后才又看向那御史,“今儿这事,皆因你而起。郡主乃柴家遗孤,那么一点大的姑娘家,不过是一时的慈悲心,你何以在朝堂上这般吓他?我看呀,你也是老来昏聩了,御史你是做不得了。去崖州做个闲散的官儿度日去吧。”
说完这个,又说刘美:“你是先帝老臣了,自是该明白先帝心意。柴家的孩子,怎么庇护都不为过。你这年纪跟郡主隔着辈儿呢,置什么气?她乃郡主,是为君。因而,她为贵。你以下犯上,无端指责,这便是你的罪过。这般吧,降职两等,以观后效。”
话音才落,赵祯便出声了,“大娘娘,朕觉得刘大人之过,与郡主无关。刘大人气量之窄,当真是叫朕吃了一惊。这般气量,如何能当大任。朕以为,年迈之人,该辞官便辞官。该归乡便归乡去吧!留在这朝上容易误事。”
刘太后隔着帘子看向赵祯,赵祯坐在龙椅上没动,他想起昨晚上跟从真下棋,说起三国曹植,曹植的《君子行》中有那么一句话:君子防未然,不处嫌疑间。瓜田不纳履,李下不整冠。
今儿这是一个机会,再不拿下刘美就是犯蠢。自己说了叫刘美致仕,太后要是不答应,事可能就不太好看了。
毕竟,太后您是寡妇,留着您的前夫做什么呢?您说那是你表哥,叫他改姓刘,那天下人就真认那是你表哥吗?不过是掩耳盗铃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