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中的大多数还是会死的,”施天青望向那苍翠清透的玉壶,“你能杀死蛊虫,让他们的身体恢复,可那些毒酿造而成的伤害,却很难清除。”
药人的炼造本就如此,抗的过去的,变成了药人,没扛过去的,也就化成了一抔黄土。
林焉收了玉壶,单手覆上施天青的脸,“你那时,也是这样么?”
施天青似是没料到林焉竟会如此,怔愣了半晌,忽然一把将林焉拥入怀中,他抱得很紧很深,以至于两个人都能听见彼此的心跳声。
一瞬的惊诧过后,林焉缓缓将手绕到施天青的背后,不轻不重地扣住。
他们之间有过很多暧昧而虚假的,远比这要亲密的接触。
可不知道为什么,林焉却在这个平平无奇的拥抱之中,感受到了一点儿微妙的让人眼眶发热的真实。
如果他们从一开始就是彼此真心的爱着……
林焉没有想下去,身体再分开时,他依然是那个努力戒备着青霭君的三殿下。
无人知晓,他真的心动。
两人默契地把落红公子的屋子翻了个底儿朝天,确认再没有遗漏的炼造点,只是直到最后,他们也没有找到其他的暗道,亦没有想出他是如何一声不吭地溜走的。
五色斑斓的瓷瓶中装的毒药皆被销毁,残余的蛊虫一部分被林焉妥善封存后,施天青将黑紫的泉水注入那些肮脏而潮湿的幽暗之处,将有关炼造药人的一切,彻底毁灭。
甘冽的泉水带起清爽的风,施天青站在枇杷树下,听着暗室里的波涛汹涌,忽然道:“看见你在暗室中施法的时候,我记起来了一些旧事。”
譬如青霭将军也曾经如林焉一般,像仁慈悲悯的菩萨一样,将圣光播向深受炼狱折磨的人。
林焉抬眼,示意他讲下去。
“药人的炼造地之所以从幽冥转入幻音岭,”施天青偏过头,“是因为数千年前,已经成为青霭君的我,亲手血洗了幽冥的炼造地。”
“与今日一样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