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语气客气,话却并不客气,三言两语便震慑住了那些属官,见那些仙官被说中了心思,或是尴尬咳嗽两声,或是抹鼻尖,子衿倒并不在意,挥手封住了宫外的屏障,关上了殿门。
子衿回到大殿时,林焉正盘腿坐在中间,他的身前是那个黑衣的男子,此时正被无数青藤托举悬空在大殿正中,无数青绿的光芒顺着青藤钻进长生的身体,后者被萦绕在光圈之中,脸色苍白,形容枯槁。
那褐色短打的男子正在一旁为林焉护法,子衿并未打扰,而是屏住呼吸端坐在一旁,极为专注地观察着三人的状态。
空旷宽阔的大殿之内十分安静,针落可闻。除了灵力流动的呼啸声,几乎没再有别的声音。
林焉全神贯注地为长生调息,替他连接起周身破碎的经脉内脏,那换作银鞍的男子也极为沉得住气,七日七夜,没有片刻的分神。
从林焉指间生出的藤蔓越来越纤细,凝成极细的丝线,在林焉的仙术下精准而快速地穿进长生的经脉,千丝万缕,勾连缝合,乱麻一般破碎的内里终于被完全恢复,那些藤条缓缓脱出,温柔硕大的莲叶于灵海中生长而出,将长生包裹在其中,三殿下才终于收了灵识,原地调息片刻。
身旁的银鞍亦是等到他结束了施法,方才收住自己护法的灵术。
“这是银鞍。”三殿下向子衿介绍完,又对银鞍道:“这是我宫中的主理,子衿上仙。”
“见过上仙。”银鞍颇为有礼。
子衿一边同他点点头,一边揣摩这普通的介绍背后的意思,从三殿下把人带进殿中的那一刻起,他想,这个银鞍,恐怕就是这宫里殿下身边的第二个得力助手了。
子衿从未有过什么一定要在殿下面前一枝独秀的念头,自顾自猜着林焉的意思,倒是有些开心,总算这殿中,又多了些说话的人。
“劳烦你替我看顾此处,”林焉指了指那莲叶,“我要问银鞍些话,半盏茶后回来。”
“殿下放心。”
林焉对他向来放心,闻言便往内室去,银鞍跟在他身后,手腕上的银镯随着手的摆动发出细碎的光亮。
“今天是怎么回事?”林焉坐在榻上,示意银鞍也坐下。
“回殿下,我所见应当与殿下所闻别无二致,临槐仙君在考教长生大哥的时候不慎打伤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