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快亮的时候,姜惩依约拜访了宋慎思。
对方似乎没想到他会挑在这么个奇怪的时间,开门的时候看到这一脸憔悴的男人还挺惊讶,往后瞄了瞄没见着宋玉祗,礼貌地笑笑,把人迎进了门。
“咖啡,还是茶?”
“不用了,我只有几句话,说完就走。”
“几句话可说不完,你会在我这儿呆上一段时间的。”
宋慎思习惯性地揽住他的肩膀,却没想到这样一个不起眼的动作引起了那人极大的反感,当即按住他的手腕后折,一脚踹向他膝弯,身手利落到在他话还没来及出口的时候就挨了背摔。
好在他反应够快,反手按住姜惩,趁着对方在惯性的作用下动作无法停止时闪身绕到他背后,掐住他的后颈,将人扑倒在沙发上。
“抱歉,我没有恶意,只是来我家的人大多跟我都发生过关系,所以不自觉地……看起来姜警官也是条件反射,这样激烈的运动可不适合伤口恢复,劝你为了自己还是老实一点。”
“你敢威胁我?”
“刚才还不是,但你说了这话以后就有点了。我不喜欢动粗,只是好心提醒,你在我这里发生任何事情,我都没法向我弟弟交代。”
宋慎思在姜惩后背上轻拍两下,紧接着手就伸到了他腰间,以一种难以反抗的姿势从背后压制着姜惩,将他铐在了茶几的桌脚上。
“现在我们可以好好谈谈了吧。”
姜惩咬了咬牙,他承认这人的确是有点本事,放在往常绝对不是他的对手,可他在床上躺了大半个月,骨头都松了,伤也还没完全恢复,想要取得绝对的优势根本是不可能的。
这样想着,索性也就释然了,他挪了个稍微舒坦一点的姿势靠在沙发上,对宋慎思招了招手,“有烟吗?”
“劝你还是对自己好一点,作贱自己可能的确会获得一点快感,但你会让我弟弟难过,我得向着自家人。”
“那你把他送到我身边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他可能会因为你进监狱?你装什么好人!”
宋慎思脸上的笑容缓缓褪去,态度明显不悦,“姜警官,说话要负责,如果你今天来这里只是为了跟我争执这个,那建议你还是早点回去休息,也免得咱们互相给对方找不痛快,下次再见面就尴尬了。”
“我懒得和你计较这些,我只问你,昨晚的人是不是程让?”
“姜警官这话说得不清不楚不明不白,是想让我怎么回答?”
姜惩气得脸色发青,嘴唇微微颤动,一字一顿说道:“昨、晚、发、生、的、命、案……骋圣双子楼,如果我没记错,那是程氏集团的产业。”
“cbd双子楼的确是属于骋圣的没错,但程氏掌握的股份在几年前就全数转让给了庄家,程老爷子找了座深山隐居去了,名义上骋圣还顶着程氏的大名,其实股东内部经历了几轮换血,早已物是人非,说现在还是程氏的产业并不准确。”
“你对程氏很了解的样子,据我所知你跟骋圣已经很多年都没有来往了,最后一位关系人就是九年前在你的辩护下当庭无罪释放的被告人程让,我有理由怀疑这次的事与他有关!”
姜惩一拍茶几,后面的话还没说出口,宋慎思已经先他一步踢翻了桌子,一只手铐在桌脚的他毫无防备地被扯了过去,眼看着朝桌角撞去,宋慎思先一步扶住了他的额头。
姜惩这一下摔得不轻,头是没碰到,身上其他地方却没舒坦,伤口表面的薄痂撕裂,很快疼出了冷汗。
“抱歉,一时激动了,但姜警官的话实在没什么逻辑性,我不能就这样听着你诋毁我曾经的委托人。如你所言,九年前我的确接受程让的委托为他辩护,参与调查帮他洗清了杀人嫌疑,但我们之间的关系仅限于此,那之后没多久程让就出了国,与我再没有任何联系。”
宋慎思扶起姜惩,对上他充满敌意的眼神,放任他推开自己,渐渐露出笑意,“九年啊,足够彻头彻尾地改变一个人,恐怕就算他现在站在我面前,我也未必能一眼认出他来,所以你的问题我真是不敢轻易回答。”
天衣无缝的答案,让姜惩无从质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