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动,别逼他开枪。弹匣里是千警官生前亲手放进去的最后一枚子弹,我想他一定不希望这颗子弹要了他战友的命,你也给他个安息的机会吧。”
姜惩听了这话险些吐出一口血来,一拳挥了过去,哪怕枪口顶在脑门上也要程让收回这话。
可就是这样一个为了底线连性命都能豁出去的人,却在看到枪口转向庄小嫒时收了手,用身体挡住了那随时可以要了他性命的凶器。
他半跪在地上,扔掉了唯一可以防身的打火机,两手举起,做出了投降的姿态。
“我说过,别动他们!”
混乱间被打了一拳的程让揉了揉红肿发痛的嘴角,看起来有些狼狈,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抬腿就是一招膝撞,踢在姜惩的下颌骨上,疼得他没法再开口。
“妈的,蹬鼻子上脸。”程让从同伙手中抢过枪来,照着姜惩的头按下了扳机。
那一瞬间,姜惩以为自己这失败的一生就要了结在这个丧心病狂的疯子手里,遗憾他没能将人绳之以法的同时,也有些与千岁同去同归的欣慰。
枪响的一刻,弹道偏离了原先的轨迹,以至于预料之中的剧痛迟迟没有到来,只是些微灼热的刺痛罢了。
程让似乎悬着口气,看到姜惩仍保持着半跪的姿态,子弹只是在他侧颈上留下一道血痕后才释然。
姜惩仍有些惊魂未定的失神,缓过来时只听见了手机的按键音,程让注视着他的身后,露出了一种虔诚敬畏的神情。
他想看看背后的状况,然而一扭头,就是一枪托当头砸了下来,剧烈的眩晕之后便是疼痛,滚烫的血液顺着额头流下,刺得他有些睁不开,浓烈的血腥味激得他直作呕。
一时间他只能听到自己粗重的喘息与飞速打字的声音,屏幕的亮光在他眼前一闪而过,他心中狐疑。
哑巴?
不,不一定,也许只是为了藏匿身份,如果对方是他完全陌生的人根本没必要多此一举。
难道这个人他认识?
此时此刻,除了下落不明的秦数外,他竟找不出任何其他的可能。
不,他不相信,不会是秦数,他虽然没有亲眼确认过……
等等,他确实没有亲自确认秦数车祸后的状态,所有的传闻都只是听说,如果这场车祸是有人蓄谋……
可惜对方并没有给他细思的时间,程让粗暴地把他从地上拎了起来,逼迫他硬是把一声呻/吟咽了回去。
程让从同伙手里接过枪,握着枪管,用枪托轻轻点着姜惩的胸口,“你应该记得这把警枪属于谁吧,从千警官坠楼之后,我还没机会用上它,现在它归你了,想用他杀人还是自杀都随你的意,不过我要提醒你,你的弹匣里只有一枚子弹,千岁放进去的最后一颗子弹,要怎么利用就看你自己了。”
那不露脸的同伙点了点头,程让便松了手,失去了倚靠的姜惩再次跌落,那枪就掉在他面前,他想也不想就抢了过来,反身指向程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