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迟椿出声制止:“这烧鸡刚刚掉地上,别吃了。”
初七抬起头,水汪汪的眼睛看着她,又回到之前那副纯良无害的样子。
“不行,扔了太浪费了,再说,落地不沾灰的,”说着,他把肉片凑到嘴前呼呼吹,“好啦,灰吹走就不脏啦!”
迟椿被他这般幼稚的举动给逗得有些哭笑不得,嘴里此时又说不出好听话。
嫌弃开口:“你们平日里打劫往来商户,抢的值钱东西应该不少,又何必装这节俭模样。”
初七摇摇头,用本不干净的袖口擦着烧鸡:“大概是穷苦挨饿日子过久了,成习惯就改不过来了。”
听了他这句话,迟椿顿生怜悯之心,正是最好的年纪,若非逼不得已,谁有会去干这山贼的勾当。
这回她终于缓和态度,放柔了声音和初七讲话。
通过一番谈话后,迟椿才从他嘴里得知了有关这个土匪寨子的一些消息。
原来他们本是邳州衢城人,世世代代居住在那儿,曻朝强大时,国泰民安,祖辈生活富足,可如今,扶桑扰境不断,邳州边城烽火连天,烧杀抢掠不断,多年前一战中,衢城被扶桑人攻陷,城里人死的死,逃的逃,他们就是那批从衢城逃亡出来的流民。
逃出衢城后,听闻京都是曻朝王城,繁华富庶,对于刚从人间地狱中脱逃的他们来说,简直渴望至极,于是日夜兼程,奔着京都而去,想在那儿得到天子的庇佑,讨个生活。
没想到千里徒步,来到京都时,城门的守卫打量了他们一番,便要将他们赶走,不让他们进城。
那时的流民领头的,正是如今的土匪头子苟胜,他苦苦哀求,甚至将身上所有积蓄掏出,递给官兵,求他们放行,再不行让孩子和妇女进去也可以。
奈何守卫不为所动,甚至操起武器赶他们走。
无奈之下,他们只能去距京都最近的沙定,想不到沙定守卫也以加强治安为由,不让他们进城。
无处可去,无家可归。无奈之下,他们就地安营扎寨,在京都和沙定的分界处建了山寨,一群人只能靠着打劫路人为生。
他们逐渐做大,朝廷却未曾出兵剿灭,竟是因为深处京都和沙定的交接,双方府衙谁都不愿先出手,闹大了,在谁管理的土地上谁倒霉,所以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