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故默默后退了两步,将伸出的手缩回身后,望了一眼迟椿的背影,无声离开。
随后宾客来齐,花朝诗会开宴,迟椿跟京都其他家少爷小姐一起出现在园子里,她走在最前头,身着淡黄色雪花绒边袄,一点不怯生,领着其他人落落大方朝皇后行礼,成为在场所有人的焦点。
岑故站在皇后身侧,只听皇后一手轻轻敲打着桌案,一手摇着绣花团扇,笑着让他们平身。
随后用极小的声音,自言自语:“余婉命可真好,康宁余家嫡女,嫁给迟亭,成了当朝次辅的儿媳,如今又生了这般漂亮的女儿,真是让人好生嫉妒。”
原来竟是迟次辅的孙女,迟府的孙小姐。岑故面上毫无波动,心里悄悄记下。
他本也只是被这个占尽风头的小姑娘吸引了注意,真正让他开始在意迟椿的,是花朝诗会上发生的另一件事。
身量矮小的她,为了帮严晁出头,投壶挑战了另外一个世家少爷。
严晁那时候刚到京都,寄住在京都一个当小官的远房亲戚家,人生地不熟,周围的一切都是陌生的,所以人胆子也小了些,不敢和别人说话。跟着来参加花朝诗会,和同龄的世家子弟站一块儿,也只敢远远站在一旁观望。
长辈们在宴上吟诗作对,喝茶赏花,小孩子坐不住,成群结队在园子里玩儿。一群公子哥儿们在一旁玩起投壶,分成两组,分开对决。
几轮比下来,迟奕所在的一队,比分甩另一队一大截。
另一队里,成绩最差的,一支没进的小少爷面红耳赤,正愁丢人没处撒气,刚好见站在边上怯生生的严晁,衣着打扮也不如其他人华贵,看他好欺负,便决定和他比一比,挽回些尊严。
怎知严晁怎么都不肯和他比,那小少爷恼羞成怒,指着他破口大骂:“本少爷愿意和你比是给你脸,卑贱的东西,给脸还不要脸!”
严晁耳朵通红,埋下头一声不吭。
“人家都说了不愿意,你还强人所难,我看不要脸的是你吧!”
围观的世家子弟们纷纷让开一条道,本该和其他贵女一同扑蝴蝶荡秋千的迟椿,出现在这里,眼中满是轻蔑的看着那个咄咄逼人的小少爷。
小少爷自然是认得她,况且一有动静,迟奕和余歌就过来了,被前后簇拥的迟小姐,他确实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