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在她昏昏沉沉的这三日,岑故严晁早已离开穗城,奔渤港而去,临行前甚至没有道别,离开的匆忙。
见迟椿醒来,意识恢复,原姝才松了口气,放下紧绷的神经。
直到后来,迟椿才知道,她险些丧命于这场大病,整个穗城的名医,统统被召集到严府为她诊治,两日仍不见起色,大夫都说若第三日还不退烧,恐怕就不好了。
严知府和严夫人急得仿佛热锅上的蚂蚁,赶忙派人前去康宁通知余勐,生怕迟椿挺不过,老人家见不到外孙女最后一面。
后来是原姝,穷尽毕生所学,倾尽全力医治,迟椿方才脱险,转危为安。
岑故的离开,仿佛连同迟椿的魂魄也一起带走了。她醒来望着天花板发呆,除了刚醒时张口问过岑故的情况,就再没说过其他话。
原姝煮好汤药送来,见迟椿这般模样,顿时黑脸,恨铁不成钢的激她:“早知道你会是现在这副模样,我就不该救你,让你自生自灭好了。”
她重重将托盘放在桌子上,端着药碗坐到她床边,用汤匙舀起一勺吹吹,放到迟椿嘴边,没好气道:“张嘴喝药,你要死要活我不管,别砸了我‘妙手回春’的牌子!”
迟椿不说话,只是乖乖张嘴喝了药。
恢复的差不多,可以下床走路了,迟椿去见了初七。
初七疯了。
缩在街道的角落,一会儿哭一会儿笑,手里还胡乱比划着,时而惊恐万分,时而仰天长叹,已经完全无法分辨来人。
原姝告诉迟椿,他不过是知道他想知道的罢了。
以苟胜为首的山匪,并未丧命于朝廷的围剿中,火烧山寨不过是掩人耳目,山寨里所有人被原扬私下收编,成为定远军中的一员,他们回到曾经因沦陷而迫不得已离开的家乡,与原扬一同奔赴战场,守卫家国,如今正身在渤港,准备在原扬的带领下,和扶桑决一死战。
初七因年岁尚小,岑故派人将他送至沙定武馆内习武,却没想到,造就了这场悲剧。
他恨错了人,报错了仇,小小年纪,各种算计已经折磨得他筋疲力尽,而唯一支撑着他走到今天的仇人,竟摇身一变成了他和其他山匪的救命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