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延帝将杯中酒尽数饮下,随手扔到桌上, 夜光杯咕噜翻滚几下落到地上,摔了个稀碎。
“不必,开城门,迎接。”嘉延帝靠在椅背,神态极为轻松,甚至微扬的嘴角都透着一丝愉快。
台下舞女扭动着柔软的腰肢,时不时媚眼如丝地看向嘉延帝,在轻软的丝竹声中使出浑身解数勾|引嘉延帝,而他却不曾正眼看过。
“皇上,大臣们都在御书房等候,您看您要不要……”
段四话未说完,嘉延帝便语气淡淡地打断道:“作甚?朕心中所想你还不知么?你何时变得如此……忧国忧民。”
一句“忧国忧民”出来,妃子们齐齐噤声,周遭氛围突然紧张起来。
然而段四却并未惶恐地跪下求饶,他在原地愣了许久,才忽地一笑,道:“既是如此,奴才也只好奉陪到底了。”
此话一出,嘉延帝的眼睫倏地跳动了一下,他并未抬眼看段四,甚至表情都没有半点变化,但他掩藏在宽大衣袖里的手却紧紧攥住。
嘉延帝没有答话,气氛沉默,唯有丝竹声不绝于耳。
这时,门口突然传来一道尖细的声音——
“皇后娘娘驾到!”
身着皇后服制的陈意兰随着太监的通报声大步跨入韶华宫殿内,她脊背直挺,头高高扬起望着坐于高位的嘉延帝。
随着她的步伐,奏乐声缓缓停下,台上的舞女也慢慢停了动作,安静站在台上。
即使化了精致的妆容,依旧挡不住陈意兰脸上的憔悴,她只身一人走到嘉延帝面前,行了一个十分标准的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