欣赏着老対手失态的一面,奥西里斯反唇相讥,“比起你手下那些恶心的臭虫対待罪人的手段,难道我还不够仁慈吗?”
厄瑞波斯小指弯曲了一下,看着只是白袍袖口沾了些水渍的少年,没有说话。
“你要在我神国里待多久?没事就快点走,别影响我喝酒。”奥西里斯不耐地摆手赶人。
这家伙总是盯犯人似的盯着他,喝到嘴里的酒都不香了。
厄瑞波斯不动。
“有你的偏爱,我不会让他们动尤莱亚的。”自带柔光的神明叹气道,“赶紧回去陪你的小情人去吧,我也要找希洛克。”
得到保证,乜了奥西里斯一眼,厄瑞波斯丢下一句话闪身离开。
“伤害尤莱亚的,无论人神,不死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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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往黑暗深渊的那天阳光很好,陈鹤鸣扬手挡了挡这久违的明亮,深深呼吸了一口新鲜干净的空气。
“尤莱亚……”早就躲在一旁的男人看着换上一身粗布短衣,搀扶着受伤的尼夫科的金发少年,到底没能忍住跑了出来。
“哥,你怎么来了?”陈鹤鸣眸光一闪,向后躲去。
“我来送送你。”纳鲁斯艰涩道,眼睛直勾勾看向少年双手双脚处隐约露出的禁魔环。
“你怎么那么傻……”纳鲁斯眼底挂着两个青黑的眼袋,总是爽朗笑着的男人胡子拉碴,眼神疲惫。
陈鹤鸣搓了搓指尖,踌躇着问,“爷爷和父亲母亲都还好吗?”
纳鲁斯勉强笑着,“有你舍不得拖累我们,主动站出去让圣骑士团没理由动手,爷爷和父亲母亲能不好吗?”
“他们又没受伤,只是少了个孙子,儿子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心中有怨,纳鲁斯克制不住的刺了陈鹤鸣两句。
陈鹤鸣低着头没说话,纳鲁斯看着脸色白得几乎透明的少年,即将出口的话又收了回去,只是伸出手指理了理那头金色的秀发,熨贴的热度自掌心传递安抚着少年。
“放心吧,教皇没有为难我们。去黑暗深渊的一路艰险颇多,我安排了一队人手远远跟着你,护你周全,到时候他们也会留在那里帮你。”
见少年还是不说话,押送的骑士也要不耐烦了,纳鲁斯才匆匆与尼夫科対视一眼后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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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路极为顺畅,只是越往黑暗深渊走就越荒凉,受溢散的黑暗之力侵蚀,靠近深渊的地界放眼望去全是暗红的戈壁,零星的植物也长得灰不溜秋的,看着就给人一种压抑的感觉。
防线的负责人是曾与尤莱亚一同战斗过的一位牧师,即使听说了他犯下的错,也觉得能够理解他的不理智心中有些同情,将人押出防线时悄悄嘱咐了一句。
“如果在深渊附近遇到了无法解决的危险,可以到防线附近暂避。”
紧紧缀在陈鹤鸣身后的尼夫科面露感激之色,“多谢。”
如果能稍微靠近些防线,他们存活的机会将大大提高,尤莱亚少爷也能少吃点苦。
低声谢过,等四个禁魔环都被取下陈鹤鸣最后回头看了眼圣城方向,带着尼夫科平静踏入黑雾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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防线以外几乎都笼罩着淡淡的黑雾,好在纳鲁斯安排的人手早就在外面候着,一看到两人出来立刻将陈鹤鸣围住。
尼夫科也重新分到了把剑,握着武器吊着的心一瞬间就安定不少。
黑暗深渊生活的物种极杂。有恶魔,有魔兽,有□□徒,还有像陈鹤鸣他们一样犯了大错被流放的罪人。
在绝望的环境中,罪恶只会更加放肆。比魔兽更危险的是早已突破底线的人类。
“小心!”敏锐地看到前进路上的人影,尼夫科立刻提醒同伴注意。能在黑暗深渊活下来的都是疯子,为了尤莱亚少爷的安全他们必须保持十二分的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