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完了。”陶吾递来作业本。
池渔检查了遍,除了个别字写得像甲骨文,幼儿园字体已进化到小学生字体。
找出笔,随机写了几个不常用字,又写了几个长句子,陶吾对答如流。
池渔不怀疑陶吾的学习能力,她只是缺少学习条件。
屠宰场的非人们也是。都不缺少生存能力,只是缺少适合他们的土壤。
“可以可以,朽木可雕。”池渔很满意,从陶吾那儿拿过平板,调整前一版试用的课程大纲,删掉了不必要的重复记忆练习。
“以后,你照这个大纲学。生物地理之类的大概看看可以了,人类跟你们认知有偏差。化学物理你有兴趣了解下。重点是法律。法治社会,你只要不触犯法律,碰到警察不用怕的。计算机你认识功能基本就会用了,问题不大。数学么……”
“池渔渔。”
“嗯?”池渔看出她神色不善,笑笑,“没什么,给你提个建议,不想学也没关系。反正有人想抓你你就跑,你速度很快的,我懂。”
“渔宝。”
澄黄眼睛的瞳孔不住地放大缩小。
眼睛是会说话——我有点难过,我好像生气了,我到底是生气还是难过?可能两个都有。
池渔往草地上退,腘窝垫着坚硬的路沿石,半身躺上草坪,看了人形神兽半晌。
陶吾一手扶着伞柄,一手还拿着作业本和平板,眼窝里阴影弥漫,连带眼神的光彩也黯淡了,下颌线条紧绷。大仰视的角度看起来格外冷淡,跟小毛球仿佛不是一个灵魂。
池渔想说点什么,末了,用手臂遮住眼睛,过滤了夕阳光以及一月保镖的审视,“地下那两个魔怪,去吃了吧。”
她在夕阳的光照下慢慢睡去。
醒来时,夜幕拉开,荒草地雾气氤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