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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一餐饭罢,木葛生刷碗刷到了半夜。

“我决定了,我以后不叫他小大夫了。”木葛生甩干手上水珠,跳上房檐,扔给松问童一壶酒,“我要叫他三九天。”

松问童抬手接过,“你又搞什么幺蛾子?”

“你看他冷冷清清一个人,就没见他笑过,像被雪糊了脸似的,可不就是三九天么。”木葛生振振有词,“夏天谁要往他身边一站,肯定解暑降温。”

这是大实话,柴束薪从头到脚都透着冷淡,大概是家教很好的缘故,并不让人觉得冒犯,但确实是个礼貌而疏离的模样,眉眼生凉。

“你少给人找点麻烦。”松问童道:“药家是七家中最入世的一支,他身为家主忙得很,也就你天天吃饱了撑着去添乱。”

“我就见过他三回好吧?怎么就成添乱了?”木葛生挑眉,“我可是从老三那里听说了,你当年刚被师父收养,没少和他打架,据说还被揍掉了乳牙。”

“去你妈的,你怎么不说我把他打得半月下不来床?”松问童灌了一大口酒,“那时候我妈刚死,我烦得很,整个银杏书斋没我没打过的人。”

松问童的母亲是上代墨子,是位快意恩仇的性情中人,当年行走江湖时爱上了关山月的花魁娘子,奈何心上人红颜薄命。木葛生听师父说过,当初花魁去世,上代墨子单刀闯酆都,踩着阴司大堂的公案要判官放人,搅得整个冥府上下不得安宁。乌子虚的爹去劝架,结果被一脚踹回阳间。

后来多方斡旋,总算折中找了个法子,阴司特许花魁在奈何桥头停留五年,而上代墨子则要留下后人,继承墨家一脉。待新墨子五岁时,两人可一道投胎,结缘来生。

“五岁那年我去送她,看见她媳妇儿坐在桥头弹琵琶。”松问童道:“她扔了刀,提着裙子跑过去,整座奈何桥的人都在看她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