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日时间匆匆而过,和上一回陈子画在大庭广众下订立的千鹤楼之约不同,燕春楼相见的邀请,只有陈家几人知晓。
大概是因为确认了陆寒江的态度,也是想着不让太多人看热闹,所以直到陈子画来到燕春楼之前,都没有透露过这一次见面的地点。
在侍者的引路下,陈子画来到了三楼的一间雅室,侍从推开门,他一眼便看见了那位斜倚在香木隐囊上的年轻人。
“陆大人?”
陈子画微微愣神之后,然后便缓步而上,坐在了陆寒江的对面,他淡淡地道:“看来传言不假。”
无论如何打听,京中众人的印象之中,指挥使陆寒江都是一位年逾不惑的中年人,直到昨日为止,陈子画都没想到对方的容貌竟然真的和那二十出头的青年一般。
“陈家主,幸会。”陆寒江微微举杯,清澈见底的酒杯里泛起了微微波澜,让人看不穿那究竟是酒还是水。
陈子画朝着身后两名随行的侍从以眼神示意,后者立刻退开,在门口的位置坐下,给两人让出了足够单独相处的空间。
“大人肯赴约,想来是看到了在下的诚意,”陈子画端起了桌上酒杯,放到鼻尖一闻,眉头轻挑道:“这是白水?”
陆寒江微笑着举杯示意:“陈家主若想饮酒,自可去外头叫一杯来,本官谈事情的时候,不喜饮酒。”
陈子画嘴角微勾,他平静地道:“如此正好,恰好在下也不善饮酒。”
“未曾想到陈家主与本官还是同道中人,”陆寒江轻抿一口白水后,将杯子放回了桌上,他说道:“既然如此,那咱们就不用废话了。”
“也好。”
陈子画点点头,然后沉声道:“四殿下之事,大人肯抬手放过,在下不胜感激,他虽不成器,但终究身上流着云中陈氏的血,此事,算在下欠大人一个人情。”
“这人情债,可不好还啊,”陆寒江笑眯眯地道:“云中陈氏富甲一方,本官不担心陈家主囊中羞涩,只怕陈家主吝啬。”
陈子画哈哈一笑,摇头道:“大人这话倒是实在不过在下今日既然来了,便不怕大人狮子大开口,大人想如何,尽管开口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