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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廉眼神满是羡慕,语气低落道:“还是玉哥哥这样……省心。”

贺玉微微叹息。

宋廉说:“我家虽然也还好,我与姐妹兄弟也都同吃同行,可后院人多了,自然会有磕碰,虽不至于勾心斗角,可也是风波不断。我……我还有个同出的弟弟,今年才十一,有时我会想,我已经这样了,他以后怎么办?无论这宫里,还是以后的家宅院,我受过的委屈,我小父受过的委屈,他也要经受,避不开的……年少时,都想找个好妻主,可谁又能保证自己以后的妻主能不变心呢?她们素来喜新厌旧,无非是看各自的良心了。”

贺玉不语。

他母亲虽只有父亲一个,但仍然也有“花心”的时候,祖母去世后,母亲没了束缚,险些把人抬进家门。那时他父亲不哭不闹,自己写了休书,带着他离家。

只是离了家,也无处可去,父亲就坐在马车中,一圈又一圈绕着京城。

那时,他九岁。

父亲捂着脸,终于抑制不住,哭着说:“玉儿,你母亲若是真的变了心,咱们就没家了,我没家了,玉儿……”

好在最后,母亲要脸面,也有点良心,断了念头,提着灯将他们父子俩寻了回去,做了保证。

那年年末,他就有了妹妹,母亲也逐渐上了年纪,这才不再想其他。

回想起这些,贺玉苦笑道:“哪里有什么好人家呢?都一样的……”

就是他母亲,也都是一样的。

那天回去,贺玉做了梦,梦见皇帝带着众人越走越远,他拼命伸着手,却发不出声音。

冰冷的绝望淹没了他,他一个激灵,从梦中醒来,天色蒙蒙亮。

鸟儿叽叽喳喳叫着,天气暖和了啊。

贺玉慢慢起身,怔然片刻,自嘲道:“我竟还是对她有些期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