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乌对他这一行径猝不及防,竟将那糖画一口咬碎,糖稀落在了舌尖。
可化入口中的并非沁人心脾的甜蜜,而是剧烈的苦涩。
这玩意儿也太苦了!
霎时间,金乌的脸皱得宛如胡桃。过了许久,他才勉强把糖稀咽下去,道:
“好重…的药味。”
王小元笑嘻嘻道:“因为我在里头添了些药,都是木十一给开的方子上的药材,说是能补补你身子的。把它们融在糖稀里可费事儿啦!”
金乌瞪他:“你这段时日去药肆里忙活,都是为了寻那些鬼药?”
“谁要你不爱听木十一的话吃药呢?”王小元反过来呛他。“这下好啦,她押着要我看牢你。少爷,三下五除二地把那糖画吃了罢,那玩意儿对身体好。”
与其说是糖画儿,倒更像是药画儿。金乌几乎被苦出了眼泪,捂着嘴倔强地连连摇头。王小元乘机扑上来,把这倒糖人儿往他嘴里塞。他俩不出意外地在车舆里大打出手,将舆壁撞得震天价响。坐在前室里的车夫无奈摇头,把稳了缰绳。
待王小元总算将这不安生的主子在车座上按实,金乌也在他脸上呼了几个拳头,脸颊麻木而闷疼。王小元低头道:
“这下总要乖乖吃药了罢,少爷?哪怕是咱俩这趟出远门,也要按木十一说的来,每日煲些天门冬、杏仁的药汤吃……”
他只说了一二句,金乌便扭过头,作出一副不愿听的模样。王小元伸手将他的脸掰过来,又絮絮叨叨地说了一阵,却见得这主子索性闭了眼,装作睡着了一般。
王小元蹙眉:“你又不听我说话了。这样下去,这病何时能好?你又想等到什么时候?”
金乌却依然闭着眼,道:“算啦,就按你说的办好了,这一路上的药全由你去抓,我就做个坐享其成的懒蛋,这下满意了吧?还有,我在等的可是另一事。”
“少爷在等什么?”
听他话里有依从之意,王小元开心了起来,又困惑于他话里意思,忙不迭问道。
话音刚落,便有一双手忽地揽上脖颈,王小元被扯得一个踉跄,跌在金乌身上。低头一望,正恰撞上那青莹碧水似的双眸,怦怦作乱的心似是漏跳了一下。
“我在等你来亲我,”金乌道,眼里似含着狡黠笑意,“呆子。”
王小元怔了半晌,脸慢慢涨红,烫得似是在咝咝冒气。他抑止住自己躁乱的心,徐徐俯身。
可不一会儿,车舆内的一片旖旎便烟消云散。王小元便捂着口蹦起来。面上神色由红转白,脸色转了数回,颇为精彩。半晌,他才磕巴着道,“…好…好苦。”
金乌爬起身来,得意地哈哈大笑。“知道那玩意儿难吃了罢?这样一来,咱俩才算得是同甘共苦啊,蠢材。”
王小元捂着嘴,几乎要被苦得眼泪直流。他太笨了,怎地就没想到这主子心眼极坏这一事儿呢?糖画在口中残存的药苦味盖过了唇舌摩挲的甜蜜,他再一度栽在了金乌手里。
“不过,你若是不怕苦,”金乌指了指自己,笑道,“可以再来一次,王小元。”
苍山宛如翠屏延展,青桑夹径,车马于其间驰骤。
丝帘轻曳,掩住其后缓缓交叠的两个朦胧影子。
——【芳思两难猜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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