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归大内里,满地血迹。
七八个武士迎面走来,手提滴血长刀,满目凶光,大摇大摆,四尺的个头,生生走出了八尺的气势。
看见曹操一行,为首武士鼓起眼珠,大喝道:“什么人的干活!可是白河的余党?”
其余武士一听,都将长刀竖起,似乎一个答不对,便要迎头砍来。
见曹操面色一冷,周通抢上几步,指着脸大骂道:“你们又是哪里钻出的乌龟耗子?敢这般同我哥哥说话?藤原长实呢?”
那个武士听他字正腔圆的汉话,再看几人穿着,瞬间挤出笑脸来:“呀!莫非是天魔王和诸位鬼神大人?小人失礼了,小人乃是最云亲王麾下武士,正在奉命肃清追随白河的乱臣贼子。”
周通大剌剌道:“最云亲王?是不是还有最风亲王?”
那个武士陪笑道:“大人说笑了,堀河上皇只生三子,分别是宗仁亲王、最云亲王、宽晓亲王,其中宗仁亲王登基为鸟羽天皇,宽晓亲王自幼出家,同代中仅仅只有我家最云亲王,并无最风亲王。”
鸟羽天皇的兄弟?
曹操皱了皱眉,喝问道:“最云亲王如今在何处?”
那武士连忙道:“亲王在皇宫,准备继承天皇之位。”
曹操听了大笑:“好个亲王,耳朵倒是长,鸟羽天皇遗体犹温,这厮便要趁热了么?兄弟们,同我去皇宫中,看一看这位想当天皇的亲王,究竟如何模样。”
那武士见曹操等扬长而去,眼中阴晴不定,唤过身旁一人:“这些唐人,只怕来者不善,速去召集我们的人,都去皇宫中汇合!”
曹操懒得理会这等小动作,径自来到皇宫,穿过殿前广场,欲入殿时,十余个披甲武士跳出,以扶桑语大声呼喝,拦住曹操去路。
曹操往殿内看去,却见御座之下,一个风姿卓约女子,怀抱婴儿,与藤原长实并肩而立,贯忠、廷玉、解珍、解宝各挺兵刃,紧紧护定,外围是藤原长实手下仅剩的十余名骑士,遍身浴血,持刀而立。
同他们对峙的,约有百余名武士,甲兵鲜明,其后站着十余人,衣着富丽、气势不凡,显然都是公卿,簇拥着一个十四五岁的贵族少年。
曹操高喝道:“岳父,彼等何人?来此何事?”
藤原长实听见曹操声音,跳着脚往外看,见曹操等杀到,顿时大喜,高声叫道:“贤婿,摄政关白藤原忠实,欲扶鸟羽天皇之胞弟最云亲王登基,我正同他辨理哩。”
那伙公卿中,一个五十余岁的老者闻言大笑:“你同老夫辨理?论位秩,你区区中纳言,我乃摄政关白,论亲疏,伱不过藤原旁系,我乃滕氏长者,凭你也配同老夫辨理?谁给你的脸?”
藤原长实顿时满面通红,所谓长者,即族长之意。
的确,论官职、血脉,面对咄咄逼人的藤原忠实,他都远远不是对手。
曹操亦大笑曰:“老头儿,你这问题,在下倒是有个答案说与你听,他藤原长实乃是在下岳父,作为武某人的岳父,谁给你的胆,敢同他辩驳?”
老头听了,脸上顿时通红,愤然道:“天魔王,老夫知道你!你和藤原长实家的妖女勾搭成奸,自然要为藤原长实出头,可是老夫要劝你一句,莫要太过自以为是!呵呵,若不是我藤原家不曾出手,你以为凭你这十余个唐人,加上藤原长实百十个武士,就能攻入大内里么?”
周通听了顿时不乐,大喝道:“兀那老狗,休放狗屁!什么叫你不曾出手,我看是你不敢出手吧?”
焦挺奇道:“周通哥哥这话好没道理,他既然是老狗,不放狗屁,难道放驴屁?羊屁?兔子屁?”
周通大赞道:“咦,我常说你这厮眼光不凡,果然不假,你看这老狗一把年纪,脸上粉敷得白白嫩嫩,说不定便是个老兔子呢。”
藤原忠实勃然怒道:“中华礼仪之邦,你等竟在这等庄严之所,口出污言秽语,真令上国蒙羞也。”
周通哂道:“我们上国子民,素来和好人说好话,和粗人说粗话!原来你也知这是庄严之所?你在这庄严之所,围着将要继位的小天皇大吵大闹,难道是什么好人么?”
藤原忠实瞪起眼,指着身边贵族少年:“中宫素来行止不端,朝中哪个不知?鸟羽天皇既然大行,兄终弟及,便该是最云亲王继位登基。”
这时最云亲王轻咳一声,挥手止住藤原忠实,微笑看向曹操,细声细气道:“天魔王武功赫赫,这次拨乱反正,实有大功于我国。但此刻之事,毕竟乃是我国内政,天魔王倒不如暂做旁观,待在下登基后,我国必有厚报。”
说罢行了一礼,态度甚是斯文。
曹操大笑道:“天皇若是无子,自然兄终弟及,但天皇既然有子嗣,兄终弟及又从何说起?”
藤原忠实不屑道:“鸟羽天皇身前,自己尚称那孩子为叔父子,朝中谁个不知?”
曹操摇头道:“非也非也,若我所知不错,这位最云亲王也是堀河天皇之子,堀河又是白河之子,就算那孩子是白河法皇的种,总也是一般血脉,又何必分亲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