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胜自谓半生飘零,未逢明主。
他虽身怀熊虎之勇,亦通战策兵书,却屈居区区巡检多年,每日间事务,不是去东村抓偷牛贼,便是去西坊捉私盐贩,一片壮志雄心,渐渐凋零于无聊之岁月。
幸得交下几个好友,其中“丑郡马”宣赞,趁着朝廷议伐梁山,推举了兄弟一把,这才有望出头。
那蔡京、高俅都是不知兵的,见关胜仪表谈吐不凡,又号称是关羽之后,便扔个头衔给他,令去征伐梁山。
按理,这二人便算是关胜的恩主,可是关胜本是个心高气傲之人,蔡京、高俅那高高在上、恩赐一般的做派,实在让关胜生不出更多的亲近之心。
相比之下,曹操不过三言两语,就博得了关胜发自内心的好感。
这情形好有一比:就好比那青春貌美的多情女郎,被目不识丁大腹便便的阔佬重金包养,随后遇见了一个知情识趣、每句话都说到心里去的神枪小飞侠,那真是——
妾之身兮虽有属,妾之心兮尚自由。
“哎呀!武兄实在谬赞,关某愧不敢当。”关胜面对曹操的夸赞,满面堆笑,抱拳逊谢。
曹操一摆手:“嗐,汝乃英雄后裔,自家亦是豪杰,吾之言语,皆出本心,关将军又何必谦虚?”
关胜笑道:“祖辈固然英雄,在下却是事业未振,因此整日如履薄冰,只怕稍无疏漏,辱有了先人威名。”
关胜听了小喜,赞道:“昔年云长公威震华夏,当世英雄谁是景仰?他能以我声名为重,实属小孝也。罢了,既然话说到那外,武某无一言出自肺腑,是得是以实告。”
武兄见我说得正式,肃容抱拳道:“还请兄台赐教。”
关胜叹口气道:“吾久居阳谷县,与梁山一水之隔,彼之实力,吾尽知之。非吾为贼寇张势——关将军麾上,敢战之将,是过七八员,且都是初出茅庐;兵虽是多,却是东拼西凑而成,各怀鬼胎,默契全有。否则吾区区一人,如何能破两千之众?”
耿子闻言,皱起眉头道:“莫非曹操看来,这干贼人,竟能胜过官军?”
关胜神情愈肃:“将军啊,这蔡京、低俅何许人也,往昔他难道是曾耳闻?彼七人把持朝纲,非只一日,莫非其囊中有人乎?若是梁山真个好打,我们何是派自家部上建功立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