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女子的脚步虚浮到与那些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闺秀如出一辙。
看来是受过伤。
……她笑起来,倒是像太阳一样。陆极想起一种在西北才有的小花,那花总是一小簇一小簇的长在路边的角落里,平日看着不起眼,夜晚却闪着星辉一般的光芒。
陆极本不欲同她多说,见人安全了便准备离开了。不料他老师却突发奇想,道:“陆极,你送她回去。”
若是要给这女子撑腰,那他自己排个侍卫送回去便也罢了。亲自送回去未免有些过了。这女子仍是云英未嫁,他陆极若是不审时度势送了人家回去怕不是要被人戳脊梁骨骂死。
要知道男子送女子回家已是十分亲密的行为了。
一个天煞孤星,怎么还好意思作践良家女子?
陆极生硬地推脱道:“我府中还有些事务,派我手下的赵虔去也是一样。”
吴同道:“我的恩人还不值得你送一送?你们这些人整日脑子里都是什么避嫌的,可曾想过那些繁文缛节其实毫无用处?我瞧着这姑娘也不是迂腐的,哪里有那么担心的?”
他又添了一句:“毕竟是能到我这里买艳情话本子的姑娘。”
陆极猛地看向练鹊,这姑娘看着温顺老实,竟喜欢看这些书吗?
练鹊丝毫不见羞涩,反倒十分镇定:“男欢女爱乃是人的天性,你这老爷子不仅不反思自己家的书肆货品单一,竟反倒怪起我来?”
吴同道:“我自个儿花钱开的书肆,开与不开、如何开,都是我自个儿的事,小女娃未免管得太宽。”
“你若是自恃家财万贯,自是不用听我胡说,”练鹊倒津津有味地同他杠起来,“可我瞧你也不像个富户,我好心提醒老先生,是怕你日后做生意亏了本,巴巴地上你学生家打秋风!”
吴同道:“自古天地君亲师,我学生孝敬我自是理所应当。”
练鹊又道:“天地君亲师,老师可是排在最后一位,更何况你这老爷子不修德性,又有何能自称老师?”
吴同:“小女娃说了这么多,不过是你自己的臆测。不若你问一问我那学生,瞧瞧他认不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