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秉并不是那种爱自寻烦恼的,索性不看这令人生厌的一幕,收回目光,慢条斯理地说道:“望都之谋是我失算了。可天枢岛上却还要听我安排。”
温家之势不是寻常士族能够相提并论的。纵然今朝谋划被练鹊与陆极两个打乱,可若是温秉再蛰伏上它十数年,未来仍在他温秉手中。
他取出帕子,将剑上练鹊的血擦拭干净了,这才回身对徐行盟众人说道:“如今我与现任盟主一战,是我胜了。”
众人面面相觑。
按照徐行盟的规矩,这便该是温秉代练鹊的位置,来当盟主了。可眼下练鹊输得不明不白的,凄凄惨惨半跪在那里,怎么也不像是正常的更易。
可陆极踏入两人决斗间之时,便是练鹊自动认输之际。
风鸩便道:“你温秉此番与盟主对决,乃是趁人之危。我若是你,趁早回了云山老家便也罢了,又有何面目在此丢人现眼?我徐行盟从来只收江湖义士、武林豪杰,断断没有奉你这个伪君子为主的道理。”
要说江湖人功夫都不错,但凡是有些名望底蕴的平日里行走时也都会带些回复的神药。风鸩背靠着南疆,诡秘法子从来就多,此番斥责温秉时早已没了先前落败时的颓相,反倒斗志十足。
此言一出,众人便也都被激出些气性来。
温秉冷眼瞧着人心已变,也不再强求。他摇摇头道:“罢了,同你们这些人说话也是对牛弹琴。待此事平息,这徐行盟我自有安排。”
语罢,脚下一登,如离弦的箭一般飞了出去。
看样子要逃。
练鹊神色一凛,却听得天边又是一声震响。听起来倒比夏日通天彻地的雷声还要厉害些。
“这是何物?”
练鹊记得,方才便是这声音将她的手震偏了半寸,行动迟缓了半刻。她想事素来不深,当时还觉着可能是徐行盟的屋舍年久失修了,城墙也犯了同样的毛病。
可她再朝那出事的方向看去,也只能见到一片同先前一样的断壁残垣。
众人哗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