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栎低笑一声,“我活了二十六年,没有一天不问自己,为什么偏偏是我,做她的儿子。”
“孩子无法选择父母,这是天道的残缺,”辰鹊从车椅侧边里取出一只药膏,递给陈栎,“姐姐确实是个暴躁的人,她是天才,天才总是不善人际,她对你也确实太过了一些,但是…”
陈栎打断了女将军的话,“这些过去的事情,对于我来说已经没有意义,我只看得见现在,和未来。”
辰鹊的身体微微一震,但随即她便重新沉静下来,再度将拿着药膏的手伸向陈栎,她轻声说,“小夜,我能明白你的戒备,我们可以慢慢来,多长时间都可以。”
陈栎摆手拒绝了辰鹊的药膏,他额头带血,脸色仍然惨白,但是眼神却非常坚定,他无比清晰地说,“你的目的是保护我,还是利用我稳住自己在辰家的位置。”
辰鹊脸色丝毫未变,语气也一如之前,“我们要保护你,保护辰茗留下的唯一血脉,这不仅仅是姐姐的遗愿,也是我的意志。”
“所以,辰茗的基因、辰茗的血脉,这才是最重要的,对吗?”陈栎笑了一下。
“小夜,我这么说是因为不想欺骗你。”
“我没她那么聪明,不是个天才,甚至不正义,身份是个死人,你们保护我,不会得到相等的回馈。”陈栎将手里的纱布塞回自己的口袋,瞥了一眼坐在前排的辰月初。
自从陈栎上了车,辰月初还没有说过一句话,就连呼吸都压得轻缓,似乎是在刻意降低自身的存在感。
“我们保护你,只因为你是辰夜。”
“连她都知道我是个废物,你们这又何必?我除了命硬,怎么都他妈死不掉,什么优点都没有,就连性别都他妈是被支配的那一端,保护我?你不知道她说过什么?”
这些话脱口之后便再难以压抑自己的痛苦,陈栎的语速越来越快,生生将自己的旧伤血淋淋撕开,是那样的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