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子义表情扭曲,他直接冲到了小姑娘旁边,然而小姑娘正挡着机器人,他无法站在她的正对面,像是条小型犬一样气急败坏地围了小姑娘转了半圈,最后只能站在女孩的身侧,大声地质问:“你说!我怎么就杀人了?”
“你就是杀人!”小姑娘不拿正眼看他,语气刚硬不落下风。
“含血喷人,我杀谁了?我怎么杀的?”
“你就是杀人,你不就是家里有几个臭钱,花钱买走了他的竞赛名次,竞赛失败他就要留级了,我们这样的人,哪能掏得起留级的学费……”女孩越说越委屈,眼眶又红了。
周围的学生一片哗然,纷纷把炙热的目光投向傅子义和那个被机器人架着的男孩,男孩挂在校警机器人的大手里,神情麻木地看着替她声张正义的女孩。
“学校会定期举办各种竞赛,竞赛成绩可以补绩点,免于留级。”伤寒低声向旁边的两人解释。
傅子义听了小姑娘的话,不怒反笑,“你凭什么说我的名次是买的?”
“你、你根本没上过那门课,怎么可能比他成绩更好!?”小姑娘浑身哆嗦,咬牙切齿,看上去如果不是因为她不敢把脸从机器人的识别系统上移开,必然要狠狠啐上傅子义一口,“而且你明明知道他需要这次竞赛的成绩,还去抢他的分,你就是要让他留级,你就是报复他!”
“呵!”男孩用力地嗤笑了一声,“谁规定我不能参加竞赛?谁又规定我没去上课就一定考不好?就因为他缺分,我就要让他?就因为他出不起学费,我就要让他?”
显然这番辩论下来,围观的学生从一开始的替女孩愤慨,渐渐开始倒向傅子义的说辞。竞争是公平的,不应该存在谁让谁。
“谁说你不能竞赛?但你是故意的,你是故意报复他,就因为他举报你找人顶课,你这是恶意竞争,是报复,你明明根本不需要……”小姑娘的声音再度染上哭腔。
就在这时,跟着男孩的一起下楼的另一个男学生突然开口,声音讥诮,“你们这帮穷人就是不讲道理,以为自己会哭、会叫、会撒泼打滚,就能占领高地,我呸,真是他妈穷山恶水出刁民。”
这个男学生的话让在场的几个也是出身贫寒的学生听来很不舒服,立即有人反驳,说他这是身份歧视。
“我就歧视了,怎么着?哎哟,你怎么站起来了,你还是适合躺在地上打滚,你个穷、人,预备役妓、女。”被反驳之后,这个男学生的气焰反而更加嚣张,语气也更加恶劣。
只见他树起一根手指,在那个小姑娘的头上狠狠地戳了一下,把她的头戳得歪向一边,女孩再也无法忍受,大声痛哭起来。
“你小心也被烧死!”围观的学生中有一个人恶狠狠地说。
“烧死?来啊!你敢吗?你要是烧不死我,信不信我把你全家都挫骨扬灰!
傅子义显然还有几分理智,拽了拽这个男学生的胳膊,想要阻止他的暴言,却被用力甩开了。
也不知道是谁第一个抡起了拳头,学生之间突然就爆发起肢体冲突,瞬间扭打成了一团。
忽然,机器人复苏的机械声响起,那个挡在机器人面前的女孩尖叫了一声,被机器人的金属手臂挥倒在地上,脸上顿时血红一片。
学生可能不了解这种机器人的系统性能,但是看在rc三人看来却非常明晰——机器人刚刚被下达了攻击指令,而且是有差别攻击。
学生之间的暴力冲突传播得极快,更多的年轻生命飞蛾扑火一样投入了自以为的光明中,却不知自己很快就会被烧得皮焦骨烂。
又有几台校警机器人被派遣加入了战局,不停有学生被金属手臂挥开、拖倒,躺在地上痛苦地翻滚嚎叫。
闹剧已经升级成悲剧,无法接着作壁上观,三人对视了一眼,一起冲了上去。
三人中只有陈栎带了武器,所以他去阻止机器人。学生已经打红了眼,像是一群抢占山头的泼猴,他们对敌友的划分明确,精致崭新的衣料和普通黯淡的衣料混在一起,反而更容易辨别。
生活水平让富家子弟的皮肤和穿着都闪闪发亮,然而下一秒,被拳头抡得满鼻子血。
穷人打富人,富人打穷人,却也有穷人也打穷人。
陈栎快速穿梭在学生中间,冷兵器是违禁物品,他这把肋差没有注册,他不想惹事,所以尽量不露刃。他知道这种机器人的电源板在背甲里面,只要位置找得对,有足够力量,就能把电源板磕偏,从而让其断电停运。
烟枪和伤寒拉开打成一团的学生,有几个已经打红了眼,状如疯狗。
一时间各种叫声连成一片,犹如万鬼哭嚎,众人群魔乱舞——难以想象,这里竟是这个国家的最高学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