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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革没有说话,静静地看着祝清愿。他平日里风流贵气,此刻虽然脸上带伤,嘴角裂开一道深深的口子,但仍然很英俊,更平添了几分让人怜惜的脆弱感,和带血的危险魅力。

祝清愿被他看得脸上发热,心里更是恼火,干脆用整条纱布把反革的嘴一圈一圈缠起来,不给他留下任何说话的机会。

他刚想站起来回去继续睡觉,却被扯得一个趔趄,反革的手还握在自己的衣角上,看样子不会轻易松开,祝清愿无奈,只好又坐下来。

“我就不明白,你都这样了,怎么还这么不要脸?”祝清愿生气地说。

反革灰色的眼睛里好像含着一团暖融融的光,温柔而清醒,蕴藏着让人安心的力量。

可他看谁都这样,祝清愿气恼地想。

“你放开我,我给你找张毯子,难不成你要这么敞着睡?”

“帮我…把衣服脱了……脏。”反革慢悠悠地说,显然那条绷带并不能限制他的喉舌。

祝清愿环抱双臂,居高临下地看着反革,反革也在安静地注视着他。

明明是自己身居高位,却好像仍然被这个男人的气度压制着,始终被他所统治。即使他现在动都动不了,全盘依赖祝清愿的协助,但他仍然那样气定神闲。

“你求我啊。”祝清愿说。

反革并不犹豫,他的眼睛在笑,声音透过纱布,“好啊。”

“是‘我求你’,不是…”

反革笑着打断了祝清愿的后半句话,“好啊。”

祝清愿无奈,他无法理解为什么会有人流了那么多血,脑子怎么还能这么清楚,嘴也不慢。

他只好帮反革脱下血污的上衣,这样反革才肯放过他,松开握着他衣角的手。祝清愿从一旁取来毯子,帮反革盖上,室内恒温无风,但为了保证仪器的性能,实际上并不暖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