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栎穿过略重的下沉冷气,往圆形房间的中央走。
他听不到自己的心跳,但觉得心脏越来越重,要直直坠进胃里。
四面八方只有冷气流动碰撞出“刷刷”的轻响……不远处被下沉浓雾掩盖的东西渐渐露出了它的形状、它的棱角和它的光泽。
陈栎突然在上面看到了自己的身影——他看到自己的双腿在白雾中行走,那东西应该是被反射物包裹着,他不穿过白雾,便看不到。
越接近圆形房间的中心,那个东西就越清晰——是一个方正的卧柜,四周贴着镜面,通过折射白雾来掩盖自身,顶部则是透明的。
或许接近零度的冷气,或许是因为愈发强烈的预感,陈栎觉得自己的双腿越来越重。
无形的威压在拖着他的双腿,揉捏着他的心脏,他的身体在突如其来的一个时间节点开始失控,只能跌跌撞撞往前走。
是什么?
……那是什么?
陈栎腿一软扑倒在卧柜上,他深吸了一口气,双眼眼睑不自觉地舒张到极致——他看见透明的顶盖下方,躺着一具尸体。
那是一具没有头颅的女性尸体,这个卧柜是她的棺材。
第127章
尸体的皮肤肌肉状态仍然保持像活人一般鲜活饱满, 如果不是她没有头颅,那应该和睡着了没有两样。
她的双手交叠放于腹部,皮肤洁白, 手指清峻,就连指甲的光泽都被保存得与生前别无二致。她穿着一身一尘不染的白色军装, 胸前挂满了徽章和功绩牌。
即便没有那些荣誉证明,陈栎也能一瞬间认出她是谁。
她是谁。是那个他曾无数次喝了点儿酒之后在心里或者在嘴里反复咒骂的人。
咒骂她的苛刻, 咒骂她的残酷,咒骂她的疯狂。